桓渊派人去查,易衡的失踪就像是一件冥冥之中会发生的事情一样。只是我隔着厚厚的迷雾,我根本看不清楚背后到底是谁人主使。
再这样的关头,易衡却突然失踪不见,甚至连什么人把他带走我都未曾知晓。
桓渊也有些紧张,一整晚在寝宫里徘徊踱步,摄远带着人骑马连夜哀追赶,虽然那人从南门逃出去,但出入章国的关卡极其的严苛,即便是一整晚的时间,也难以从章国逃脱。除非……除非此人有飞天遁地术。
出城的关卡连夜增加了许多障碍,就连官兵丢比从前多了好多倍。在凌晨时分,迎亲的队伍朝着城门浩浩荡荡的前进。
我坐在轿撵中,静静的等待着日光从地平线逐渐升起。
新的一天,可我的心绪却如风浪中的船只一般左摇右摆。
“前面的人站住,奉章王之令,需要例行检查。”迎亲的队伍延绵不绝,一路看不到尽头一般,红色的仪仗如同那日章王的双手一般鲜红。
为首的男子一副管家模样,顺从的配合着守卫的检查。他会而后出关。一整天从黎明到黄昏日落时分,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励风和摄远那里也没有查出来任何的异常。
易衡就这样从章国消失不见。
多日之后,陈王易衡重现陈国,执掌陈国大小事宜,惠后被囚,下落不明。
宏远君甚是诧异,从前陈国还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如今易衡鬼使神差的回了国,分毫未伤的就又重新坐回了陈王的位置。
岂不是一切都努力都为之白费了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易衡遭到桓渊部队的埋伏,整个人不慎坠入深渊脑袋撞上了坚硬的石头,整个人从此失去记忆,可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未发现易衡与最初发现时候有任何不同。
若要说让我觉得蹊跷的地方,若若与我异口同声。
凝晖堂。
除去这个地方,易衡就再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能够在章国有着如此之大势力的人,除去这位堂主,似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吧。
问及宏远君,这件事情他却全然不知。匆忙赶去凝晖堂,这里一如既往,似乎同易衡的消失并没有丝毫的联系。
我怅然若失,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搜一步一步跳进阴谋的深渊之中,我却只看到眼前的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影。
代国大慌,此事皆由桓渊和代国公而起,此时却因为易衡的突然出现而将祁豫的满盘布好的棋全部打乱。
次日,陈国公告天下,不再与代章二国同盟,从此独立门户,与其在无纠葛。
如此一来,章国同代国在北国的势力便大大的削弱。南北对峙,从前代章独大的局面彻底被打破。
况且如今代国经息国一事,事事不再张扬,实力大有刻意隐藏之意。三国南北对立,从前坚不可摧的同盟此时因为易衡的出现而土崩瓦解。
我手中拿着天下四分五裂的地图,眼前的一切皆由我而起,如今的功劳也算是有我的一半了。
此前我还在担心,到底易衡这样的变数会不会阻碍我铺设的道路,如今看来,似乎易衡再一次的帮我推波助澜,锦上添花了。
代国派使节前往陈国,陈国却始终都没有正面回复,甚至都没有见使节一面,听说还在半道之上就被原路遣返。从此三国庞大的势力不复存在。
没有了陈国掌控北方诸国,代国也行事低调,章国如今也像是没有猛虎傍身的野兽一样,再也没有从前的实力。
我闲来无事,同若若陪连城在她的宫里闲坐。章王被囚禁的这些天里,整日的萎靡不振,这些日子滴水不进,连一口饭丢没有吃过,连城心里焦急,日日叫人炖了补汤为章王滋补身体。
但却收效甚微。
我默不作声将章王的解药放到了连城的手上,对方感激涕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宏远君大可不必如此,章王看着实在可怜。”天下之中,虽然章国如今大不如从前,但至少在国内桓渊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章王,只是明正言不顺而已。
宏远君也曾去瞧过他的王兄,谁能知道从前跋扈的桓迟如今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朝堂之上再也没有人敢于同桓迟狼狈为奸。代国自顾不暇,自然是不会理会桓迟的死活。
宏远君自然是不忍心,自从公子离出事之后,他的冷漠与残忍似乎随之锐减了许多。
我亦如此。代国如今韬光养晦,石子镇的消息传来,却再一次将代国暴露于世人的注目之中。
秘闻被藏于心中或许才是最为合适的做法,如今诸国虎视眈眈,章国同代国也不敢肆意妄为,谁曾想代国本意低调行事,却不想再一次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石子镇野外一处风水宝地,草木常年郁郁葱葱,中心湖泊立于此地。其中一块地却甚是荒凉,甚至杂草都无法生存。
附近的小贼心血来潮,不想在月黑风高之夜用铁锹撅了几尺之后就当场倒地身亡。
此时一出,代国上下惶恐,为了掩盖消息,堵住世人悠悠众口,只能是装作没有人知道。
只是这个传闻逼真的让每一个人都神之向往,富可敌国的财富对于谁而言都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此一来,消息随着凌冽的寒风一般越吹越远,不出几日的时间,就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众说纷纭。
各路人马短时间汇集到石子镇,这个地方人口稀少,哪知却在一夜之间人潮涌动,人多眼杂,鱼目混珠。
大家纷纷朝着这个地方各怀心事的聚集。我同励风悄悄离宫,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翻墙而出。
却不想刚刚落地,眼前一个黑影就将我生生的擒住。宏远君站在我的面前,意味深长的注视着我镇定自若的神态。
双手背后在面前徘徊,却不说一句话,这些天我的乖巧本就引起了他的怀疑,只是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想还是被这个男人提前猜中了心思。
若若在宫里被宏远君毫不留情的打入了牢狱,只是我还不知道,宏远君一番悠闲,毫不担心我的胁迫。
“你的侍女如今替你受罚,夫人却还如此悠哉的逃出宫玩,真是佩服至极。”
“你……”我敌不过宏远君的威胁,只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宏远君的侍卫押回宫中。
若若被刑部牢狱的嬷嬷吓得不轻,我却对宏远君的恨意更加多了几分。
“你若是想去,我陪你可好?”只消一日的时间,便可偷偷潜入石子镇,只是如今那里的情形到底怎样,谁都没有万全的把握,不然我也不肯随意冒这样大的风险。
我心心念念的,是凝晖堂的堂主。
那个神秘莫测的人,到底会不会出现。
若是顺利,只消三五日的时间便能安全返回。宏远君不知为何,执意与我一同前行。我执拗不过,只好同意。
石子镇同属代章二国边境,一日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了那个地方。
周围人来人往,全然不似平常的清静。只是身边来往的人很是复杂,大多都各怀心事,让人不得不多加防备。
摄远一路随性,再加上若若也对那个地方甚是好奇,仿若只要到了那里,就能分得一大批的财产一般神奇。
我同宏远君对视一眼,深知并没有那样容易。
颠簸的马车一路飞驰,越靠近那里,我的心就越来越揪了起来。不知为何,时至今日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至于到底为何,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石子镇字如其名,从前安国的富庶之地,只是后来被代章二国共同占据,没有了从前的繁荣与富饶。
街头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无论是大街小巷都是人满为患,车水马龙。
桓渊头戴一顶毡帽,将自己的容貌悄悄改变一些,即便是仔细查看也很难分辨出来这位竟然就是堂堂章国宏远君。
我则是十分随意,依旧一身男人装扮,若若打扮的倒是十分的清秀,头上简单的簪花两朵并蒂海棠美而不俗,身上的浮光锦内面绣娘还巧手缝制了一身雪白的狐皮。
若若长相同样出众,只是如此样貌在大街之上难免引起注目。摄远将头顶的黑色斗笠扣在若若的头上,气的若若直跺脚。
却也无可奈何。
一路繁华大道,抵达住所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因为现如今这个地方是代国管辖,所以许多事情诸多不便。
不想宏远君从前还留了一处府邸。现下终于有一处安身之处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府邸的正门灯却失重都是黑着的,即便是进去之后,也始终靠昏暗的烛火寻找方向。
入夜时分,又下起了鹅毛一般的大雪。整条街道都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摄远从什么地方找来一张石子镇的地图,我们在的地方竟然离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地方所距不远。只是夜深时分,我困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