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四周围看守及其严格,只有得到桓渊的许可才可以准允入内。里面的看守每一日就要更换一批,进出的人都会有专门负责的人检查身体有无携带任何不允许带进去的物品。这些人都是桓渊培养的亲信,自然是誓死效忠桓渊为其卖命的。为首的领头名字叫做寒彻,这个人权力极大,若是发现其中有人存有异心,寒彻是不需要请求桓渊的旨意,可以随意处置的。
从前我也见过一面,这个名叫寒彻的领是人如其名,总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腰间坠着一把看似寻常的匕首,励风告诉我那是从前桓渊亲自赏给寒彻的,为了表示衷心,这个男人每日都佩戴在身上,从未有一日放下来的。
脚下一双长靴走路带风一般。想来也绝非寻常人。
领是如此尽忠,手下的人自然是不敢马虎,做事无比上心,清池囚禁犯人众多,还未曾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寒彻同励风多少有些交情,昨夜励风彻底去探清池的底细,虽然没有任何收获,却还是招来了不少的麻烦。
“臣下见过夫人。”寒彻口口声声称我为夫人,作为桓渊名义上的妻子,我所感受到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不屑一顾。君命无二,或许我在这位领是的眼中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罢了。
“华裳可是被关在了里面,我要进去看一下。”
我说话的语气不可违抗一般,却遭到了寒彻的阻挡。
“宏远君有令,除有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寒彻的回复决绝更加的坚定,身上佩刀早已经是握在手中,随时随地都会抽出来逼在我的脖颈之间。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此人性情冷血无情,效忠桓渊,我如此执意要闯只会以卵击石,甚至还会因此伤到我自己。
即便是有腹中的胎儿在寒彻眼中也不过是一尸两命的结局。为了章国想必桓渊也不会因此对寒彻有任何责罚。
“励风,这里的规矩你是明白的,此事下不为例,若是再被巡逻侍卫发现的话,别怪师兄我无情无义。”回去的路上,寒彻的声音还回响在我的耳边,即便有着自幼在一起习武的交情,这个男人也是铁面无私,对违抗桓渊旨意的人动手毫不留情。
昨日腹痛不止,还差一点因为华裳的事情保不住孩子,眼下我是没事了,却不知道她现在到底身处何处,有没有被桓渊怎么样。
我心中默念,这个孩子若是同他的母后一样无坚不摧,那么无论如何都是要把华裳安然无恙的救出来的,不管是用什么样的办法。
“你即刻出宫,去帮我查一下华裳的事情。”
励风做事向来果断,我原路返回,却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了连城。
她显然也是在为二姐的事情焦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接连去找了许多人都没有办法。匈奴同章国联盟也是在我的极力撮合之下,华裳如今人被囚禁在宫中,想来桓渊也不敢草率的将华裳的性命夺走。
我暗自揣测,宏远君深谋远虑,自然是要顾及同匈奴的关系,北方三郡如今在章国的掌控之下,局势才有稍稍稳定之意,若是此时突然同魏国交恶,匈奴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代国势力范围逐渐扩增,且代国心思让人无法揣测,如今对章国多有敌意,同匈奴强强联合是如今最为明智的选择。
所以华裳目前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牢狱之中哪里还存留有怜悯之心,华裳眼下虽然没事,但进了那个地方的人不死也是至少要褪层皮的。
我又怎能不担心。
寒彻口中所说的桓渊的旨意是一枚玉笏,章国上下仅此三枚,一枚在桓渊那里,一枚则是放在章王后宫中,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另外一枚被谁拿着,至于其他的不得而知。
我独自一人站在勤政殿门外,冰冷的石阶透过脚底刺入骨髓一般钻心的疼,整整一天,勤政殿的大门都是紧闭着,偶然有几位大臣求见,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从我身边走过,不曾留下一句话。
若如陪在我的身边,春日的风带着些许的清冷,我身子虚弱,御医为我整日的熬煮汤药滋补身体也是无法阻挡逐渐衰弱下去。豆大的汗滴不停的滚落下去,砸在地板上面重重的声响让若若心疼不已。
“公主,您这是何必呢?就算是您不心疼自己的身子,也要为腹中的孩子考虑啊!”
华裳如今生死未卜,我又怎能置身事外。
“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扛不住的话,也无需再做我魏棠的孩子了。”我咬牙坚持,既是在考验自己,说到底不过是对自己仅存的最后一点眷念不舍罢了。
整整一天,宏远君不曾出来见我一面,即使没有我,就连这个孩子对于他来说似乎也并没有自己的江山社稷重要吧。
毕竟如今的宏远君春风得意,身边美妾成群,温柔体贴明艳活泼的人数不胜数,他又何必费心思在我这个整日期期艾艾的人身上呢。
勤政殿大门缓缓打开,随身侍奉在左右的江公公走了出来。
天色逐渐有发昏暗的趋势,整整一日的时间,我滴水未进,却还是不屈不挠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行宫之中就只有我同若若两人,落魄之时方见人心,其实我也没有必要如此,只不过是考验一下我同桓渊的情分罢了。青畔为我描画了精致无比的妆容,我甚至必平日里看着还要耀眼许多。
甚至一整日下来,我也未曾暗淡几分,从前宏远君笑我总是模仿同龄女子涂脂抹粉,却很认真的告诉我即便是什么都不擦,我依旧是他心中最美的容颜。
“夫人还是请回吧,宏远君今天吩咐了是都不见。”
“请公公代为转达,本宫从此一生分明了。”
膝盖几乎是动弹不了,若若搀扶着我,夕阳西下,黄昏时分的落日余晖将我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鬓角插着一朵海棠花是我最喜欢的花。
幽梦锦城西,海棠如旧时。或许我永生都不会忘记今日,从勤政殿回宫的路上,天空鸿雁高飞,身边跟随着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若不是腹中的这个孩子,或许我这个人的性命根本就不足为奇了。
“公主喝完参汤暖暖身子吧。”若若心疼我,青畔和蓝殷也忙前忙后的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佳肴。
我不反抗不挣扎,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却不能为了这些事情就把自己身体搞垮,放置了许多药材的汤浴让我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华裳的事情不能一再的拖下去了,宏远君生性多疑,如今就连我的求情都于事无补,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励风整日未归,直到第二日都没有出现,我心急如焚,一整夜都没有睡好,却不想黎明时分连城出现在我的宫中。几乎是喜极而泣的表情让我心中一阵犯嘀咕。
“怎么,出什么事情了吗?”章王将玉笏交至连城的手中,这枚玉笏本是在章王后宫中,只是不知为何却一直掌管在桓迟那里,时至今日我已经管不了许多,匆忙的赶到清池。
这个地方阴森恐怖,即便是清晨外面也是笼罩着一层一层的凉意,里面的情况可想而知。
我换上一身侍女的衣服,走在连城的身后,因为是清晨寒彻不在附近,守卫只是查看一下便放我们进去了。
引路的侍卫走的缓慢,春日的清晨外面一阵光亮,只是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打头的两个侍卫手中拿着宫灯,才勉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我心中焦急,地上崎岖不平但也跌跌撞撞一路跟了过来。
“华裳……”我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哭腔,虽然在尽力的克制,但是看到二姐的那一瞬间,泪水却像是泉涌一样再也无法忍受。
二姐身上的衣服依旧完整,只不过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乌青的模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上许多。
“魏国公主重病,为何不请御医前来为其医治?”连城厉声问道,那些人对连城颇为忌惮,却也深知这位君夫人不像从前那样好惹。
我跪在二姐身边,许是太过于疲累,如此大的声音竟然都没有吵醒。
“魏章二国联盟,你们竟然动用私刑,若是人死了你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索性连城早有遇见,身旁的御医赶忙进去为其医治。
“公主上过重刑,五脏六腑皆遭受重创,这里阴暗湿冷,即便是悉心调养想必也是……”御医说话支支吾吾,这个地方有进无出,即便是侥幸可以出去的人也是九死一生,我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人我要带走。”
事态似乎比我同连城想象的都要严重,牢狱之中的人只管严刑拷打问出来桓渊想要知道的事情,哪里管的上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二姐生性刚毅,只怕是为了撬开她的嘴巴,这些人是用了许多及其狠毒的招式吧。
“这……恐怕不妥……”侍卫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