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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子衡夫人(一)

作者:游戈|发布时间:2024-12-19 18:14|字数:3006

  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宫中,我早有防备,饮食上皆由青畔和蓝殷负责,除此之外我谁都无法放心。章王后限制我在宫中的自由,我却依旧我行我素,连城从章王那里拿来的玉笏

  一直在我的手里放着,只是近几日在宫中出不去,不想连城却再一次的帮了我的忙。轿撵在宫外的路上走着,我心中疑惑,章王自己身处险境,为何却要不顾自身安危的帮我,其中必然有连城的原因,但章王向来不喜欢连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从前桓渊暗中给为章王下毒的事情做的密不透风,却为何两倍于毒药的剂量每日都被连城巧妙的喝下去。

  章王城府之深想来连城也望尘莫及,以至于为何连城突然转变了性子,心甘情愿的为了桓迟肯做如此大的牺牲。

  章王后不喜连城不过是因为我与她同为魏国出生的身份,只是连城心思单纯,全然没有我成日的想要与之作对一般难缠。

  若不是章王后的特意请求,或许现如今章王都还是每日带着冰冷的手铐脚链,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桓渊不知是何想法,竟然准允桓迟在宫中行动自由,只是表象却无法真正的代替现实。桓迟与代国私下私通有无,妄意利用外来势力将桓渊把持的权势一举推翻。

  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与之抗衡数十年之久却至今屹立不倒的章国毁于一旦的美事,代国何乐而不为呢,自然是要鼎力相助了。

  我同桓迟坐在一起,如今的他看着全然不似从那般跋扈不可一世,或许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一人可以体会了吧。

  “华裳的事情,还要多谢章王鼎力相助。”眼前的男人失魂落魄,双眼看着没有精神气一样可知不是这几日没有睡好的缘故,还是清早桌上的酒瓶就被随意堆成一座小山,杯子七零八落的散着殊不知是宿醉一整夜的缘故。

  精心缝制的黄袍也被随意的撕扯开来,满身的酒气飘飘欲仙的模样让我不禁反感。

  来的真不是时候。

  现下身边仅剩两位侍妾夫人,一位本是从前熙夫人身边的侍女,不知为何熙夫人被我杖毙之后,章王竟然又看上了这个原本不起眼的侍女,似乎还对其很是中意一样,每日纸醉金迷身边多半是这个侍妾陪在左右,另外一位是章王后为其挑选的朝中重臣之女,同韩夫人一同入宫行了册封礼式。

  自然是德行出众,同这些人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久居深宫不愿见人,想来也是有着许多的不得意吧。

  女子看到我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才从轻纱漫舞之中恍然清醒过来,慌忙用身上的衣物遮挡住,退了下去。

  “今日多有打搅,还请章王恕罪。”我作势要离开,却不想章王此时却开口。

  “棠公主向来恩怨分明,想必知道要怎么做?”

  世间恩怨,总是如此循环往复,只是何时才能走到尽头,恐怕谁都不能知晓。

  章王醉意熏天,身上说不清楚到底是酒味还是颓靡的味道,我却总是能从她的双眸之中看出一丝丝的不甘,与野心。

  这样的男人日夜睡在身边,即便是再小心谨慎一不留神都是万劫不复。

  “你怎么过来了?”励风手中捧着一碗醒酒的汤药送至章王的手上,适才见过章王之后,我突然想起连城,才想着过来探望一下。

  外面春意盎然,整日待在宫里倒是有些辜负了。

  若若整日嚷嚷着要出去,无奈章王后一道懿旨限制了我所有的自由,只能是在宫中排遣寂寞,我也无可奈何,深宫之中人心复杂,哪一日都要再三小心顾虑,这样时刻谨慎的活着有时想想同生不如死又有什么区别。

  唯有腹中的这个孩子能让我聊表慰藉,虽说月数已大,我每日仍旧是以布束腹,如此对胎儿是有着一定的伤害,我却被迫的一定执意如此。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孩子一定是在韩夫人之前生产的,章王后对此颇为介意,若是带着魏国血统的孩子成为嫡子,无论是前朝还是中宫必然会视这个孩子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唯有除之而后快。

  华裳不辞而别让我始料未及,若若从宫外为我带回一封华裳在桌山留下的一封信,时代变迁让人从来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我从前向往的举案齐眉,华裳所追求的咫尺天涯,最终都会化为泡沫随风吹散。

  只是看透之后,世间再多虚华不过都是眼前浮云一般,最后都会变成一把春泥,我所珍惜的东西,眼前的是是非非都不过是心有不甘结下的结。

  又是一个如此多情烂漫的春日,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仿若隔世一般,我的泪眼婆娑,眼前的信字字娟秀,同二姐的脾性相差甚远。

  只是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易衡的消息。

  陈国的使节随着易衡的车马已经驶入了都城,远在十里之外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平安抵达。

  宏远君同样始料未及,与从前那个呆呆笨笨,甚至身体羸弱,连我都可以轻易将其制服的易衡见面仿佛还是昨日的事情,怎会今日如此突然到访。

  朝堂之上大臣极力反对,此时正与匈奴处于相持不下,相互试探的阶段,陈国这枚棋子早应该尽早弃之,陈国明知如此,却为何仍然派人前来,虽说是秘密来访,但此时此刻想必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

  我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窗外的一树望春花开的正盛,白色的花苞含着淡粉色的花心氤氲着淡淡的香气,为我此时此刻焦灼的心情平添了一丝烦扰。

  宏远君身边的江公公求见,正午时分要我在勤政殿相见。

  再次相见,易衡身上的若有若无的药香还是一如从前,但我总感觉有什么其他的不同。这也许就是若若口中的直觉。

  陈王一袭深色绸缎对襟衣袍,袖口一对烫金夕颜作为镶边,高挑的身材相貌与从前相差无几,只是那时的病容如今却易了容颜。

  容光焕发的神情配着一只白玉发簪让人看着仍旧是如此的温暖,我不禁疑惑,着还是我从前熟识,相伴多年的易衡吗?

  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一袭淡色的长袍,腰间的美玉吊坠是每每都要佩戴着的,这是惠后特意从南方求来的保平安的玉坠。

  从前易衡同我说,若是哪日玉坠突然碎了,那必定是这玉坠为他挡了灾祸。

  如今看来,易衡能够安然无恙也必定是那元宝的玉坠的功劳了。

  “一别数年,宏远君别来无恙。”

  易衡还是如从前那般温温如玉,脖颈之间一处明显的胎记仍旧是他最为显眼的标记。

  天下大事,如今已是宏远君一人掌控,自然是都要他来定夺。

  面前的坐榻上章王后笑意盈盈,是从来对我都没有的模样。说起来易衡也同宏远君也是有着血缘关系,可谁又知道如今的陈国早已经是一枚丝毫没有用处的弃子了。

  “一路舟车劳顿,本宫已经叫人备下了行宫,你且安心住下。”陈国无依无靠,西边紧邻匈奴,时时刻刻都遭受着入侵的威胁,且这些年匈奴势力不断延伸,如此忧患余生想来惠后除章国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任何的依靠了。

  代国一国独大,同陈国不过只是利尽而散,若非想要寻求安身立命的安稳之地,章国更加是不二之选。

  无巧不成书,竟然在勤政殿的路上遇到了易衡。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手轻抚着已经稍稍隆起的腹部,易衡似乎却没有那样惊喜。

  “见过陈王。”一年的时间并不算漫长,于我而言却像是一个世纪那样难熬,恍惚之间,那个从前还在宫中同我要甜食的男子已经褪去了青稚,变成了我陌生的样子。

  易衡眼神轻轻从我的身上略过,那停留在我身上的一秒钟刹那间像是万箭穿心一般难以承受。

  “天气见凉,子衡仔细受了风寒。”身后一位女子的出现则是再一次将我打入万丈深渊。

  公子易衡,字子衡,从前我从未如此唤过。

  “这位是宏远君的夫人,名叫魏棠。”

  女子温文尔雅,手中拿着的一件披风轻柔的为易衡披在身上,眉眼之间全部都是爱慕之意。这情景我在梦中从未梦到过,现实真切的一幕却淋漓尽致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适,若若似乎是看出来我的变化,默默的将我的手臂抓牢。

  “宏远君还在勤政殿等着夫人呢,去晚了仔细宏远君等的焦急。”

  我漠然收起一切情绪,物是人非之时,还要留恋过去做什么。

  “见过夫人。”向来听闻陈国沛国公之女倾慕易衡已久,想来眼前这位知书达理的女子便是了。我笑靥如花,易衡温润如玉,对人向来体贴入微,遇事不争不抢不慌不忙总是能顾及到所有人的情绪,如此看来这位君夫人果真眼光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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