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鱼,烤鱼,只知道吃!”登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哼!我就不信我把你嫁不出去!想继承我的店,门都没有!”说完得意洋洋的笑着招呼客人去了。
晚上房间内,跟以往一样从进门开始我就懒得抬头,余光却看到屋子左边还跪坐着一个人,大概是介绍人,看着脚下的地板我跪坐下。
“这位是藤田五郎先生吧,首先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
因为这位是警官,我还不想被抓去喝茶,以往杀手的招数不敢用,只得道:“警官工作挺好,天天拿着老百姓从饭钱里省出来的税金到酒屋找女人作乐,这工作很有前途哟。”我把那个很拖得很长,尽量的讨人厌一些。不过要说要打架我还真有点怕,怕两个打不过我,又不能下杀手,打不痛快。
两个大男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调戏警官让我更加得意洋洋,正想着该怎么继续调戏,突然间手腕被紧紧抓住。
“对不起。”一个有些沙哑的微微颤抖却熟悉无比的声音,搅乱了心绪,心里荡起一股莫名的焦躁,开始传来阵阵难耐的绞痛,脖子僵硬,不敢抬头。
也是几秒也许是很久,我稳了稳不知不觉急促起来的呼吸,这种事不可能,如果不是在做梦。
想着深吸一口气,用僵硬的脖子慢慢抬起头,陌生的深蓝色警服,陌生的短发,样子却是这两年来天天在梦里都能看见的熟悉的样子。
心像有被一只手紧攥着,愤怒直冲上来,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然后头转向左边斜盯着叫山川的男人:“这位,是叫山川先生吧?!想带下属找女人应该去岛原!我他妈没兴趣!”
说话间,猛的用力甩开紧握我双手的手,迈向门口的步子还没迈出,却被身后的人紧紧的箍住,耳边是不断重复的道歉与恳求不要走的颤抖声音。
身后的人头发扫在我脸上,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呼吸声,熟悉的快要窒息的拥抱,心里却不再有心安,有的只是愤怒还有快要无法忍受的不断纠缠勒紧的痛。
视线有些模糊,气息因愤怒而急促凌乱。
“玩够了吗?”愤怒已经无法再控制,“在京都的时候也是,在会津也是,还没玩够吗?”
“没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对不起……”
一阵寂静,只有两个急促的呼吸声。
半晌,一直被紧咬着的下嘴唇传来血的咸腥味道,我张嘴再次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声音让语气变得平淡:“放开。”
没有回应,奋力挣扎一番,却被抱的更紧,双手被紧紧抓住,身子被紧紧箍着,动弹不得。“对不起,我没有……”耳边依旧盘绕着这句话。
“我说放开!”终于再也受不了心里的痛,咆哮着,抬起右脚,狠狠的跺下,身后的人因吃痛闷哼了一声,却依旧紧紧箍着我,丝毫没有松开,同样咆哮着:“我不会再放开你!”
“松本小姐果然是贞烈之人!”那个叫山川的人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对我微微点头,看着说不出整话的斋藤说出了那些让我再也无法止住眼泪的事情。
斋藤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和山南先生说过的话最重要的秘密他都知道,在松原的事情后他害怕我对他的感情会害我丢命,于是他突然的冷落我。我去游泳的那个河边遇到他并不是他跟踪我,而是他一年多每晚都在那个远离屯所的地方露宿。而他从母成峠战败之后一度以为我已经死了,最后在房间醒来却听见我是被伊东设计所救,加之身体的残疾,他不愿让我跟着废了的自己再受苦,于是出此下策甚至以为他拒绝我,我就会和伊东在一起,才有了他在所有人面前答应了容保公赐婚的事,而他在我们走后跟容保公推掉了相亲。
这两年时间,斋藤一直努力着,身体的残疾好了,能重新拿起刀,做回一名武。而正当这时,山川大藏被以前的敌将谷干城看中,推荐后来到了京都,为新政府的警视厅工作,而斋藤也从江户的通信中知道了我在京都的消息,于是一到了京都就托人四处寻找我,当看到我至今未嫁人才敢来见我。
山川见我不说话,拿出自己的刀举在面前:“我已我武士的名义发誓,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说完这些他摇摇头走了出去。
山川的话让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从来不知道斋藤在我身后为我忍受了这么多,却又对他的“自以为是”恨得蚀骨焚心。
“我从来没有除了你以外的任何女人。”
就这么站着,没有力气挣脱,也没有理性思考,他说的话我从来也怀疑不起来,却忍不住刻薄。
“为什么要这么自以为是,我跟着伊东就会过得好吗?”
“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难过。”
“我一点都不难过,劳先生你费心了!”明明想说很难过,每一天都难过得不得了,可是就是抑制不住愤怒与刻薄。
“对不起,都怪我……”耳边紊乱的呼吸渐渐吹走我的愤怒:“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在让你难过。”
“你凭什么……”声音沙哑得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不停的掉在他的衣袖上,化开,连同愤怒,连同两年多的痛苦,连同所有的思念,连同所有想要讲的话……
“不要离开我,再也不要。”熟悉的语气,陌生的话。这些心里话他从来不说出口,即使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着。
心里,安心的感觉慢慢升起。想起以往,我不禁苦笑的摇摇头,我无法责怪他,我的任性,自以为是更甚他千百倍。
“手抓痛了。”不顾声音沙哑的颤抖着,我想活动一下被他抓的发麻的手腕。
他一楞,慢慢松开手的同时一句语气轻而坚定的话传进耳朵:“如果你还要用死威胁我,我就让山川先生把我们埋在一起。”
听见他的话,我的表情一定很是比哭还难看的笑,愤怒变轻了,却依旧在,我忍不住抓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任由我咬着没发出半点声音,手臂也松开了一些力气,我转身,模糊的视线抬头对上他和当年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又坚定无比的眼神:“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丢下我,你能做到吗?”没等他回话,我迫不及待的把头埋进他颈项间,闭上眼贪婪的深深的呼吸着,任凭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