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问道心里有些压抑的情绪涌动,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战争没了,新选组没了,刀也没了,武士还能干什么?还不是混口饭吃。”
“你不是在伊东的手下吗?怎么又回新选组了?”坂本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瘪了瘪嘴:“关于御陵卫士组,我是作为副长的间谍去暗杀伊东先生的。可是最后我却被伊东先生的为国之心打动……”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叹口气。
“新选组的那群笨蛋呐!”他有些无奈的斜望着门外的天空:“你也是个笨蛋!”
看见故人,那些情绪翻涌上来:“山南先生的托付,坂本先生你完成了,山南先生托付给我的新选组的未来,我却没完成啊。”有些自嘲的低头笑笑。
坂本转头神色凝重,仰头看向天空,半晌后叉着腰:“不,新选组没完。”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不就是新选组那群笨蛋之一吗?与其说你们是新选组的人,倒不如说你们每个人都是新选组,全是一群死脑筋的笨蛋啊!”
坂本朝我笑,眼神里有些惋惜还是什么。
是夜,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中,从箱子最底下拿出到京都后就做的一件浅葱色的羽织抚摸着。山南先生,我总算是改变了一些,任务算是完成了吗?芹泽先生,这就是结局,我还活着,活的还算好看吧?
流不出眼泪,全堵在了心里,自嘲的摇摇头,总是迷惘,总是要找别人来解答疑惑,说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用。
抱着羽织迷迷糊糊睡去,梦里,终于想起山南先生和芹泽先生最后的笑……
一个冬过去,春天的樱花也落尽,蝉鸣提示着又一年的夏天。
“你居然要放我假让我去看烟花祭?”我瞪着眼看着登势,说起来老太婆偶尔还是很关心我的,比如今天,晚上放我假,让我去散散心。
我换上红底白花的浴衣,拿起老太婆给我买的小小的精致的绸面荷包和五颜六色的扇子:“谢谢老,额,老板娘。”
“你是想叫我老太婆吧!哦哟哟,怎么会有你这种人,真是……”
我没搭理登势的抱怨笑着跑出门去。
走在街上,上一次看烟花祭是几年前呢?想起当时在新选组,和松原,斋藤,周平巡逻的时候。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我羡慕的到处打量穿着漂亮浴衣的女孩子们,还被松原调笑,那时候周平看见我还总是害羞,而现在物是人非,周平下落不明。
现在我也终于能穿着漂亮的浴衣像个女人一样去看烟花了啊!感叹着,却不知为何,并没什么高兴的感觉。
路过一个小摊,看见一颗颗五颜六色的圆圆的有凸起的糖,现在知道那个叫金平糖。买了一大包,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偷懒看烟花的河边。夏夜的风吹过,四周只有虫鸣,和河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一个人,双手枕在脑后,躺在河边百无聊赖的等着烟花开始。
光影开始变化,五颜六色的光影不停交织变换,照亮了夜空,依旧只能看见烟花的一半。
“今天想偷懒!”
一个熟悉的声音穿过烟火炸开的声音清晰的飘进耳朵,一切骤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心跳声,我连忙惊坐而起。
转头,夜风吹过,身边一个穿着浅蓝色羽织的身影,与月光交映出一圈朦胧的光晕,斋藤转头对着我微微一笑,拿起一颗我手中的糖,丢进嘴里……
视线变得模糊,不知所措间,一声接一声烟花炸开的声音再次撞进耳朵,猛然睁开眼,身边除了有些闷热的空气之外,什么都没有。
摇着昏沉沉的头,扬起嘴角自嘲的笑着,胡乱的擦干眼角的泪。拿起一颗糖丢进嘴里,如同嚼蜡。
不知道若松城有没有烟花,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带她去看烟花,他一定会带着那一日那样明朗的比烟花更灿烂的笑容跟身边的妻子一起看着那如幻境般的天空,笑着,说着……
呸!管我屁事!这么漂亮的衣服,弄得净是泪水多可惜,这样想着,衣服却变更湿了。
穿过百余年的时间的瀚海来到这里,彼此本是平行的道路偶然交叉,重叠,于是变成一场华丽炫目的烟花表演,只是我们注定只是过客吧,缘起缘灭亦如烟花,再美又如何,也只是转瞬即逝而已,只是留在心底那份颜色,却让我再也不可能找到有什么是比那更值得去留恋的东西了……
“小姐,这里地方偏僻,晚上并不安全。”
一个好像有些熟悉的声音,我连忙整理了脸,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随即脱口喊出:“平助?”
平助打着灯笼身后跟着一群人,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我们,认识吗?”平助瞪着眼睛吃惊的提着灯笼走近我,仔细打量着。
我忘了自己穿着女装,随即摇摇头:“不,不认识。”
平助穿着正装,背后带着一群人,看样子就知道他现在应该过的还不错,心理有些安慰。
“多谢先生提醒,告辞!”站起身行礼告辞,径直往寺田屋的方向走去,反正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走出老远后,背后传来惊呼:“松本君?!”
我没转头,对身后的人摆摆手。
相亲仍在被老太婆不依不饶的继续着。
“老太婆你还不死心啊?!”我放下洗着的碗,不耐烦的抱怨着,转身抓住了抽过来的抹布,相亲的次数太多,我早已练就了空手夺抹布的神功。
登势气急败坏的吼道:“哦哟哟!没大没小,没我你早就流落街头饿死了!你以为我叫你快点嫁人是为谁好啊!”说完换了张笑脸:“这次是警视厅经常在这里吃饭的山川大人介绍来的下属。警视厅的警官呐,年轻又有前途!呐呐,怎么样!”
我转头微笑对上登势的笑脸:“哦?年轻帅气的警官啊!”
“嗯,不错吧。”登势看我笑着以为有戏连忙的赔着笑脸。
我换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大声的一字一句吼回去:“我!不!要!”。
登势瞪着眼睛也换出平日里凶神恶煞的本来面目,发出最后通牒:“不去今晚不准吃饭!”
“呃……”我扶着额头,又是这一招,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招不在多管用就行。老太婆就是看准我在俘虏营饿出的老毛病,一饿胃就抽筋,痛起来得冷汗直冒。
“是,是,我去。不过晚上我要吃烤鱼!”我无奈的小声答应道骗点吃的当安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