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让他在族亲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杜明华，手指颤抖，“你，你给我滚出程家！”
杜明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程子修的腿哭喊，“子修，我错了，我是一时糊涂，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程子修厌恶地将她一脚踢开：“滚！”
杜明华又连滚带爬地来到程母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姨母，求您帮帮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
程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还有脸求我？我们程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杜明华哭喊着，还想再求，却被程子修粗暴地拖了出去。
族亲们看着这场闹剧，纷纷摇头叹息，各自散去。
乔灵琋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春兰，你给他们下药了？”
春兰愣了一下，连忙摇头，“没有啊，小姐，奴婢虽然看不惯她，但也不会给她下药啊。”
如果不是春兰，那又是谁给杜明华和李达下的药呢？
这件事想想就觉得很诡异。
春兰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本来就有私情？”
乔灵琋再次摇头，“不可能，杜明华虽然蠢，但一向自诩清高，怎么可能看得上李达那种地痞流氓？而且她是想当正夫人的，不可能在名节这种事上冒险。”
“算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早了，休息吧。”
春兰服侍乔灵琋睡下后，也走了出去。
房内的灯灭了，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墙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正是程子毓。
他看着乔灵琋房间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翌日清晨，程家大门外都是围观的人。
一群大娘大婶们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
“啧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这才几天啊，程家就爆出两个女人偷人的丑事，真是败坏门风！”
“可不是嘛，前几日程家小姐，今日又是表小姐，这程家莫不是风水不好，尽出些这样的腌臜事！”
“还是家教不严才家风不正的，以后谁家的女儿还敢嫁到程家来啊。”
程母听到这些闲言碎语，脸都气绿了。
程子修出门想将看热闹的人轰走。
他阴沉着脸，冷哼一声：“一群无知妇孺，简直愚不可及！”
“哟，程大少爷还教训起我们来了！你自己犯了事，以后连科考都参加不了了，还好意思在这装腔作势！”
“前几天，你调戏人家寡妇，被寡妇给告了，还坐了几天监牢；昨天，你又勾结地痞流氓，意图陷害自家夫人。真真是猪狗不如，你读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我们这些粗人有良心呢。”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戳着程子修的鼻子骂道。
周围的邻居也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把程子修骂得狗血淋头。
程子修被众人围攻，羞愤难当，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程母见外面形势不对，赶紧拉着程子修躲回了宅子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程母脸色铁青，一把拉住程子修，将他拽进了屋内。
“子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程子修捂着脸，在椅子上颓然坐下。
“娘，我仔细想过了，这件事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程母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你是说乔灵琋？”
程子修咬牙切齿，“除了她还能有谁？她一直对我有怨恨，肯定是因为杜明华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报复我！”
“可是，她是怎么做到的？”程母眉头紧锁，“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么大的本事？”
程子修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对和乔灵琋脱不了干系。
“娘，我去探探她的口风。”
程母点头，“小心点，别让她看出什么破绽。”
程子修阴沉着脸，径直走向乔灵琋的院子。刚踏进院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循着香味望去，只见下人们正摆放着丰盛的早餐。
燕窝、鱼翅……各种珍馐佳肴琳琅满目。
以前，这些也是他的待遇，自从杜明华进门后，他就再也没享受过了。
程子修大步走到餐桌前，一屁股坐下，颐指气使地吩咐道：“给我添一副碗筷。”
一个丫鬟正要照做，却被乔灵琋拦住。“程家大少爷的用度，我这里可不负责。”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子修，眼神带着点怜悯。
这眼神让程子修怒火中烧。
他猛地抬头，脸色阴沉得可怕。
“乔灵琋，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
乔灵琋放下手中的茶杯，轻笑一声。
“夫妻？程大少爷怕是忘了昨夜的事情吧？你与那地痞流氓的勾当，我可是心知肚明。我劝你，还是不要撕破脸皮的好，好歹还能留点体面。”
程子修脸色骤变，变得苍白，眼神里透出一丝惊恐。
他怎么也想不通，乔灵琋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乔灵琋轻蔑一笑，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程子修坐着的凳子上。
凳子腿在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程子修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在地，狼狈地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程大少爷，我这儿可不是收容所，你要是没事，就赶紧离开，别扰了我的胃口。”
乔灵琋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姿态优雅，仿佛程子修的存在只是一只扰人的苍蝇。
程子修脸色铁青，窘迫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他狠狠地瞪了乔灵琋一眼，最终还是甩袖而去，背影充满不甘。
他刚走出乔灵琋的院子，就撞见了哭哭啼啼的杜明华。
杜明华眼眶红肿，妆容也花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见到程子修，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大腿。
“子修，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求你让我留在程家吧，哪怕一辈子当个通房丫头也行，我什么都愿意做。”杜明华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哽咽，苦苦哀求着。
程子修厌恶地皱起眉头，用力将杜明华推开。
“脏死了，滚开！！”
杜明华被推倒在地，绝望和屈辱涌上心头：“程子修，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为了你才……”
她正要威胁程子修，却被打断。
程子毓不知何时从自己的房内走了出来，他面容清冷，眼神淡漠。
“大哥，这样把她赶出去，她一个弱女子，会走投无路的。”程子毓语气平静。
程子修脸色阴沉，也冷静下来一点。
杜明华可是知道他找李达来侮辱乔灵琋，要是杜明华出去乱说，他的名声就更不好了。
“那就留下吧，但是从今往后，你可不是什么主子，记住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