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华跌坐在地上,泪水涟涟,哽咽着说:“只要能留下就好。”
程于修没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明华望着程于修离去的背影,心中愤懑。
她恨乔灵琋,恨她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
翌日清晨,杜明华强打起精神,按照惯例去给程母请安。
程母一见到杜明华,那些不堪的画面便浮现在眼前,她厌恶地挥了挥手:“去洗衣服吧,不用在我面前晃。”
杜明华眼眶一红,默默地退了出去。
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井水冰凉刺骨,杜明华的双手很快就冻得通红,看起来格外凄凉。
程于修恰巧路过,杜明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迎了上去,故意贴近他,柔弱地问道:“于修,你这是去哪儿?”
程于修不着痕迹地避开杜明华,眼神中带着嫌恶:“我去书房。”
杜明华委屈地哭诉起来:“我心里只有你于修,可你现在对我如此冷淡,我……”
程于修面无表情,语气冰冷:“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让你办点事情都办不好,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怪得了谁?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随时可以离开。”
杜明华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
她知道程于修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
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抛弃,她要报复,要让乔灵琋付出代价。
程于修冷漠地拂袖而去。
院门口,乔灵琋走了过来。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着杜明华的狼狈模样,发出轻蔑的冷笑。
杜明华听到笑声,猛地抬头,看到乔灵琋,如同抓住了发泄的出口,眼泪瞬间止住,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怒火。
她从地上爬起来:“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什么?是不是你收买了李达,故意让他糟蹋我?”
乔灵琋眼中闪过厌恶,语气冰冷:“杜明华,你少在这里贼喊捉贼。是你自己心术不正,跟程于修设下圈套想要害我,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这能怪我吗?我可没你那么歹毒的心肠。”
杜明华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却无力反驳。
乔灵琋的话如同尖刀一般,刺中了她的痛处。
杜明华指着乔灵琋的手指都在颤抖,“你狠毒,你不得好死。”
乔灵琋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警告:“杜明华,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慢慢熬吧。”
说完,乔灵琋转身离去,留下杜明华在原地气得跳脚。
杜明华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她恨!
她恨乔灵琋,恨程于修,恨所有让她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人。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
乔灵琋回了自己的院子,炭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
她悠闲地坐在火炉旁,吃着精致的点心,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程母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春兰紧随其后,一脸焦急地解释:“少夫人,奴婢拦不住老夫人。”
乔灵琋抬眸,看着怒气冲冲的程母,神色淡然:“春兰,你先下去吧。”
程母指着乔灵琋,怒声斥责:“乔灵琋,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乔灵琋放下手中的点心,语气平静:“我尊重你,你就会对我好吗?既然不会,那我又何必装模作样地尊重你呢?没事的话,你赶紧走吧,别打扰我休息。”
程母被乔灵琋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环顾四周。
看到乔灵琋房间里烧得正旺的炭火,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乔灵琋,你真是没良心。我房间里连炭火都没有,你却在这里烤火吃点心,赶紧把炭火分一些给我。”
乔灵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里充满了讥讽,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唐的笑话。
程母被她突兀的笑声弄得一愣,怒道:“你笑什么?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乔灵琋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她,缓缓说道:“我笑你啊。”
“真是活久见,竟然有人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跑到别人房间里,直接开口要炭火。”
程母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发青,指着乔灵琋的鼻子骂道:“你个混账东西!”
“我是你婆婆,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房间里冷,问你要点炭火怎么了?你嫁进我们程家,就是我们程家的人,现在连点炭火都不肯给,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良心?”
乔灵琋冷笑一声,“你跟我谈良心?你这些年苛待我,克扣我的嫁妆,把我当成丫鬟使唤,你什么时候有过良心了?我房间里的炭火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你想要自己花钱去买啊!”
“你……”程母气得胸口一阵绞痛,扬手就要打乔灵琋。
“娘,您这是做什么!”程子毓从外面匆匆赶来,一把抓住了程母的手腕。
看到程子毓,程母更是火上浇油,怒骂道:“好啊,程子毓,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你帮着外人欺负你亲娘,我白养你这么大了!”
程子毓脸色铁青,却依旧耐心地解释道:“娘,这些年府里一切开支都是嫂子的嫁妆,就算嫂子不愿意给您炭火,也是理所应当的。咱们自己没本事赚钱,就应该节省着过日子。”
程母一听这话,更来劲了:“你说得好听,那你倒是去赚钱啊!你整日就知道读书,也没见你考个功名回来!”
乔灵琋这时却自然地接话道:“子毓要读书考取功名,为程家光宗耀祖,钱的事情,不用他操一点心,我会安排好的。”
程子毓指尖一颤,眼神变得深邃。
从小到大,只有嫂子帮着他说话。
他会护好嫂子的。
程母却被两人一唱一和,气得头晕眼花,她一把抓起乔灵琋房间里的一个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花瓶碎成了一地碎片。
乔灵琋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程母撒泼,语气平静道:“这个花瓶,价值十两银子,你砸坏了,记得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