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采花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命地朝着程母伸出手，声音嘶哑地喊着。
“娘！你救救我。我回去真的会被打死的！”
程母哪里拿得出银子，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把程采花往外推，她一边推，一边还强装镇定地安抚着。
“采花啊，你别怕。嫁了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你跟着员外回去，好好伺候他，别再惹他生气了。”
员外一把拽着程采花就往外走。
程采花不肯走，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那声音，听着都让人心惊。
员外被她闹得心烦意乱，猛地停下脚步，回身啪啪就是两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程采花的脸上。
程采花被打得眼冒金星，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员外恶狠狠地瞪着她，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给老子闭嘴！敬酒不吃吃罚酒！再闹，老子现在就打死你！赶紧走！”
可程母只是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拖走。
程母只觉得一阵烦躁，尤其是当她看到乔灵琋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这团火更是烧得她理智全无。
“乔灵琋，你这个扫把星。”程母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乔灵琋，尖声嘶吼道，“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采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不得好死！”
乔灵琋脸上的笑容不减，反而更加灿烂了，她轻轻地挑了挑眉，语气轻快地说道。
“程采花如今落得这个下场，只能怪你们自己心思不正，自作自受！”
乔灵琋说完，也不想再跟这个疯婆子多费口舌，她转身对春兰说道：“走吧，春兰，咱们回去。”
“是，少夫人。”春兰乖巧地应了一声，紧紧地跟在乔灵琋的身后。
两个人就这样施施然地离开了，留下程母一个人在院子里，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继续骂骂咧咧。
可乔灵琋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脚步轻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
乔灵琋早早地起了床，梳洗打扮一番，又用了早膳，便带着春兰出了门，直奔胭脂铺而去。
到了胭脂铺，乔灵琋并没有直接表明身份，而是像个普通的顾客一样，在铺子里四处转悠。
她发现，这胭脂铺的生意还真不错，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柜台前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
生意这么好的铺子，怎么会亏损呢？
这账本上的窟窿，到底是怎么来的？
就在乔灵琋逛了一圈，掌柜终于发现了她。
他一看到乔灵琋，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行礼道：“少夫人，你怎么来了？你来就来呗，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小的也好准备准备，亲自陪着你看看。”
乔灵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轻轻摆了摆手：“掌柜的客气了，我瞧见你在忙，就想着自己先转转，看看铺子里的情况。”
那掌柜的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贴到地面，他谄媚地笑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少夫人，你今日过来，可是来还账本的？你要是来还账本的，直接给小的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乔灵琋却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柔和：“不急，账本的事先放一放。掌柜的，你随我来内室，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掌柜的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乔灵琋两眼，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但乔灵琋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情绪。
掌柜的心里有些打鼓，却也不敢违抗，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是，少夫人。”然后便亦步亦趋地跟在乔灵琋身后，进了内室。
内室里，陈设简单，一张红木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乔灵琋走到桌前，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然后将手中的账本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她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掌柜，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掌柜的，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账本我看了，最近几个月，胭脂铺的账面上一直都是亏损，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如常，他陪着笑脸，解释道：“少夫人，你有所不知，最近这生意不太好做。”
“胭脂水粉也不是什么必需品，如今天气转凉，大家手里头都紧巴巴的，自然就没人来买了。”
乔灵琋盯着掌柜的脸，目光锐利，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是吗？可我刚才在外面瞧着，这铺子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可不少啊，看着挺热闹的。”
掌柜的额头上开始冒汗。
“这年头，光看不买的人多了去了。有的人就是进来逛逛，摸摸看看，问问价钱，最后还是空着手走了。真正肯掏银子买东西的，没几个。”
乔灵琋沉默了几秒，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她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告诫：“掌柜的，这胭脂铺是我的产业，你可得好好经营，别让它败在你的手里，明白吗？”
掌柜的见乔灵琋没有深究的意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是，少夫人你放心，小的明白。”
“小的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把这胭脂铺经营好，绝不辜负少夫人的期望。”
乔灵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淡淡地说道：“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忙你的吧。”
说完，她便带着春兰，径直离开了胭脂铺。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乔灵琋的眉头微微皱起。
春兰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少夫人，你就这么相信了那个掌柜的话吗？昨天二少爷不是都指出来了吗，这账本肯定有问题。”
“你怎么不直接问他，这银子到底去哪儿了？”
乔灵琋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明。
“春兰，你还是太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