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琋则坐在车厢之内。
马车行了一段路，马儿却突然嘶鸣一声，发足狂奔，直直地朝着悬崖的方向冲去。
乔灵琋察觉异样，一把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程子毓紧紧拉住缰绳，脸色凝重：“马儿突然失控，像是受了惊吓。”
乔灵琋心中疑惑：“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受惊？”
程子毓亦是百思不得其解，只是眼下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细想。马儿依旧朝着悬崖方向奔去，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马蹄声急如骤雨，车轮碾过崎岖山路，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抓紧！”程子毓暴喝一声，双手死死拽住缰绳，试图勒停受惊的马匹。
乔灵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身体随着马车的剧烈颠簸摇晃，脸色煞白。她能感觉到，马车正以一种失控的速度冲向悬崖。
突然，程子毓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跳！”
程子毓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乔灵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住手腕，身体腾空而起。
风声呼啸，两人重重摔落在地，惯性让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
乔灵琋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剧痛，身体滚出老远，直到悬崖边缘才堪堪停住。
她闷哼一声，本能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身下空无一物，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乔灵琋。”
程子毓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半个身子探出悬崖，手臂青筋暴起，死死地扣住乔灵琋的手。
“抓紧我。”他咬着牙，额头上汗珠滚落。
乔灵琋悬在半空，身体摇摇欲坠。她低头，望向那深渊，一阵晕眩。
“这就是命吗？”她心中苦笑，“穿越一场，系统出错，攻略失败，重活一世，难道又要这样结束？”
“乔灵琋，别放弃。”程子毓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他紧紧的抓着乔灵琋，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
他拼命地向上拉，可身体没有着力点，根本使不上劲。
两人手心湿滑，一点点地滑脱。
程子毓的身体也开始向下滑落，大半个身子悬空。
“子毓，放手。”乔灵琋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大喊，“你会死的。”
“不。”程子毓嘶吼，声音嘶哑，“我绝不放手。”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乔灵琋的心，猛地一颤。
“放手，我们都会死的！”
“不放。”
程子毓咬紧牙关，手臂上的肌肉几乎要撕裂。
时间，仿佛凝固。
终于，两人的手，还是无力地滑开了。
乔灵琋跌落，程子毓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小姐，小姐！”春兰的声音，撕心裂肺。
她赶到悬崖边，只看到空荡荡的崖口，和地上凌乱的车辙印。
春兰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
“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程子毓在一阵剧痛中醒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乱石中，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动弹不得。
“乔灵琋。”
他猛然想起坠崖前的一幕，心中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
“乔灵琋，你在哪儿？”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踉跄着爬起来，四处寻找。
“回答我！”
他的声音，沙哑而焦急，在空旷的崖底回荡。
终于，在不远处的一片草地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子毓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跪倒在她身边。他颤抖着手，探向她的鼻息。
微弱的气息，让程子毓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醒醒！”
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一声声呼唤。
“嗯。”
乔灵琋缓缓睁开眼，眼神迷茫。
“我们没死？”她喃喃自语，声音虚弱。
程子毓扶着她，让她慢慢坐起来。
“我们还活着。”
乔灵琋这才看清，程子毓的肩膀、脸上，全是擦伤，鲜血淋漓。
她皱眉，声音带着一丝怒意，“程子毓，你疯了吗？为什么要那么傻？”
“你明知道，拉着我，我们都会死。”
程子毓看着她，眼神认真：“我愿意。”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我……”
乔灵琋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在我心里，你的命比我的命更重要。”程子毓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眼中闪烁的光芒，让乔灵琋不敢直视。
“你真是个傻子！”她别过头，声音有些颤抖，“哪有人会把别人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程子毓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乔灵琋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指着四周陡峭的石壁。
程子毓扶起乔灵琋，却发现她站立不稳，身子微微摇晃。
“腿受伤了？”程子毓问，声音里带着焦急。
乔灵琋低头，这才发觉腿上传来一阵阵刺痛，她轻轻点头。
程子毓二话不说，蹲下身子，伸手就要去查看乔灵琋的伤势。
“别。”乔灵琋下意识地想要阻止，可程子毓的手已经触碰到了她的腿。
“疼。”
程子毓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乔灵琋一眼，眼神中满是心疼。他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伤口触目惊心，血肉模糊，还沾着泥土和草屑。
“怎么伤得这么重？”程子毓眉头紧锁，声音低沉。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细细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又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蹲下身子，开始为乔灵琋包扎。
“忍着点。”
乔灵琋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程子毓的手很稳，动作熟练，很快就将伤口包扎完毕。
他站起身，转过身，在乔灵琋面前半蹲下来。
“上来。”程子毓说，声音低沉而有力。
乔灵琋愣了一下，看着程子毓宽阔的后背，有些犹豫。
“这不好吧？”乔灵琋迟疑地说。
“上来。”程子毓重复了一遍。
乔灵琋拗不过他，只得趴在了程子毓的背上。程子毓稳稳地站起身，背着乔灵琋，开始寻找出路。
他感觉到乔灵琋的身体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