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声。
“跟着我，别出声。”何笙的话音在前面响起，他似乎对这里的环境有所了解。
这是一条极其狭窄的垂直通道，布满了各种管道和线缆，只能容纳一人勉强通过。
他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下攀爬。
颜舒能感觉到何馨就在她下方，身体有些颤抖，但极力保持着安静。
后面隐约传来了黑衣人试图进入洞口的动静，但似乎因为装备和体型的限制，进展缓慢。
下降了大约两层楼的高度，何笙停了下来。
“前面有个横向出口，通向隔壁单元的地下自行车库。”他低声解释，“那里应该有通往地面的楼梯，而且监控通常比较少。”
他摸索着打开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板，光线透了进来。
三人依次钻出通道，来到一个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自行车库。
空气稍微流通了一些但依然带着一股霉味。
远处有几个模糊的指示牌，指向地面出口。
“走这边。”何笙辨认了一下方向。
他们快速穿过自行车库，找到了通往地面的楼梯。
走出楼道口，刺眼的阳光让他们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外面是另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几个早起晨练的老人，送牛奶的工人，构成了一副平静的生活画面。
很难想象就在几分钟前，他们在几米之外经历了生死一线。
“信号恢复了！”何馨拿出手机，惊喜地发现信号图标亮了起来，“干扰解除了！”
“立刻联系肖元德！”何笙立刻说。
何馨的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操作但很快，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不行，肖队他们的信号还是联系不上！
明强那边也一样！好像只有我们这里的屏蔽解除了，但外部通讯还是被阻断！”
何笙皱起眉。
这是什么操作？解除安全屋附近的屏蔽，是想放他们出来，然后继续追踪？
还是说对方的设备出了问题？
“先离开这里。”他环顾四周，“我们需要交通工具，去‘静谧之隅’。”
这条街很普通，停放的大多是旧款的私家车和电动车。
“那边！”颜舒忽然指向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辆看起来很旧，甚至有些破烂的面包车，车窗玻璃上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
但这辆车停放的位置很奇怪，正好处于两个旧监控探头的视觉死角。
“太可疑了。”何馨也发现了不对劲。
何笙走了过去，绕着车子看了一圈。
车门没有锁，他轻轻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车内很空，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钥匙就插在钥匙孔里。
驾驶座的旁边，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何笙拿起纸条打开。上面没有字，只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一个图案。
羽翼和眼睛结合的图案。
“守望者”的标志。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像是手写的：
“去你要去的地方，做你应该做的事。有人在等你。”
字迹娟秀，但带着一种刻意的模仿痕迹。
“这是陷阱！”何馨立刻说，“他们故意留了车给我们，还留了纸条就是想引我们去‘静谧之隅’！”
“我知道。”何笙将纸条揉成一团，丢在地上，“但我们有的选吗？”
他看向颜舒。
颜舒的视线落在那个图案上又看向面包车钥匙，沉默了几秒，然后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走吧。”
现在的情况是通讯被部分阻断，无法联系支援。
他们拿到了颜雨霏的录音，知道了U盘的藏匿地点，但也暴露了行踪。
对方留下了车和暗示性的纸条，摆明了是在“邀请”他们前往“静谧之隅”。
这更像是一场猫鼠游戏，而他们现在是处于被动地位的老鼠。
但老鼠为了生存也会亮出自己的爪牙。
何笙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这辆老旧的面包车。
引擎发出一阵嘶哑的轰鸣，然后勉强运转起来。
何馨坐在后排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脸色有些发白：“我们真的要去吗？不等联系上肖队他们？”
“等不了。”何笙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后视镜：
“对方既然敢留下车，说明他们对‘静谧之隅’的布控有绝对的自信。
我们拖延时间，只会给他们更充分的准备。
而且雨霏还在他们手里。”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颜舒说的。
颜舒没有说话只是抱着那只旧玩具熊，手指反复摩挲着熊耳朵上父亲缝补过的针脚。
车子汇入逐渐繁忙的车流。
“刚才那个针管……”颜舒忽然开口，“里面的残留液体，能不能分析？”
“没有专业设备很难。”
何馨回答：“不过我刚才用手机微距拍了照片，针管的刻度和编号很特殊像是某种实验室定制品。
我已经让系统后台进行图像比对和数据库检索了，但需要时间，而且信号不稳定，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上传。”
“‘守望者’……”颜舒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羽翼和眼睛的符号。明强之前查到，这个符号和几年前一个代号‘药剂师’的跨国药品走私案有关。
雨霏的录音也证实了这一点。‘守望者’很可能就是一个以非法药品交易为核心的庞大犯罪集团。”
“而且他们行事狠辣，组织严密，甚至可能有官方背景的掩护。”
何笙补充道：“能调动资源屏蔽大范围通讯，动用专业人员进行追捕和灭口，这不是一般黑帮能做到的。”
他想起了那条神秘短信：“‘皇后’醒了。小心影子。”
“皇后”是谁？和“守望者”是什么关系？
“影子”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守望者”内部的某个执行者代号，还是另一个独立的势力？
线索越来越多，但真相却像隔着层层迷雾。
面包车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驶着，何笙刻意选择了一些小路，避开主干道同时不断观察着是否有被跟踪的迹象。
“静谧之隅在市中心的启明大厦旁边。”何馨看着导航，“那里是金融区，白天人流量车流量都很大，安保级别也很高。我们这辆车开过去，太显眼了。”
“在附近找个地方停车，我们走过去。”何笙说。
“可是，你的计划……”何馨提醒他，“你不是说要在外面制造动静，给我争取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