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告诉我了?”
王绪看着面前的曲湄,在心里抉择着,对方的话是否可信。
稍稍一斟酌,对于曲湄的话,王绪还是半信半疑。
但是,这话的可信度要远比曲大与曲祥霭的话高得多。
“没错,曲湄请求夫子诛杀我父!”
“他已经活的时间够长的了,”曲湄缓缓站起身,眼中没有不舍,道:“人老不死则为妖,这些年,父亲已经不再是父亲了,而是妖魔!”
“我家那位和夫子说的是对的,这通灵万寿宝塔就是一座邪塔,里面的佛像都是肉身菩萨。”
“只要通过特定的方式,就可以汲取别人之寿元。”
“我父与我两位兄长,都是如此...长生久视。”
王绪心中如墨色一般沉重,只是回头扫了扫曲家院子,看着曲湄澄澈如水的眸子。
“曲大婶,先回去吧。”
现在的王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三个说法杂乱不一,但又缓缓相连。
还需要自己的分辨一下。
……
夜色如水,平静无波。
王绪独坐院中,春日的毛絮落满身上。
直到日出东山,日光洒满青山。
王绪才悠悠睁眼,吐出一口浊气。
昨夜的事情,也是想了些许明白,大概在心中拼凑出一个较为完整的画面,可唯独有一点,王绪没有想通。
曲湄口中说的两位兄长...
曲津是一位,还有一位兄长是...
“师父。”
苏毅顶着一双黑眼圈,从房中走出,整个人如同枯槁木枝,看来昨夜是没有睡好。
“恒睿,你还好吗,不如先和我再去一次白塔?”
“去白塔?”苏毅惊呼一声,连忙摇头,道:“不了,不了,师父,那白塔太过邪乎了。”
“师父,我不去了...”
苏毅握住王绪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昨日看到那和小倩姑娘一样面容的渡心菩萨,苏毅很是恍惚了,再回来时,听到渡心菩萨是血肉菩萨的时候,更是感觉心生寒意。
对于再去白塔,真是心生抵触!
“好吧,恒睿那你就休息吧,为师自己去吧。”
长叹一口气,王绪安抚完苏毅。
检查了一番自己体内的文气储存与两气的储存,可以说得上是自己巅峰的状态。
“那师父你多多小心。”
王绪告别之后,依旧叮嘱了李玟清几句,朝着白塔走去。
值守之人围绕在白塔附近,四处扫视不放过一处的细节,其中曲津也在,站在人群中调度着周围的村民。
见到远处出现王绪的身影。
曲津面上闪过一丝惊异又快速的换做一张笑脸。
“绪公,怎么来之前不知会一声啊。”
说着,曲津挠头,露出不好意思。
“你看看,这里如此的杂乱都没有任何的招待...”
“曲公子,不必如此,”王绪微微颔首,挥着手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今日可能便要离开了。”
“故而,想要在离去之时,再多多参观这难得一见的景象。”
说完,王绪微微躬身。
曲津见状脸上的喜意掩饰不住,赶忙扶住了王绪的手,道:“绪公,不必如此,正如家父所说,随时欢迎绪公的大驾光临。”
二人相视一笑,相随着走进了房中。
依旧是昨天的陈列,只不过那渡心菩萨的佛像处早就空空如也,只留下如同之前的低矮柱子。
“曲公子,那佛像...”
“唉,虽然渡心菩萨的佛像已然损毁,但是还是珍贵,听家父的令,先送回了家中保存,说不定以后还能修好。”
曲津微微摇头,走到柱子旁,轻柔带着眷恋的抚摸着柱子,道:
“如今十二菩萨又缺少一位,那邪祟说不定会有躁动。我白塔村难啊。”
自从曲湄那里知道了,这曲津一家的真相,同时也知道了对方的年纪远比看上去要大。
王绪就觉得要是在前世,这一家绝对能包揽影帝。
演技实在是太好了,要是昨日的自己,看到曲津如此的表演说不定会动恻隐之心。
不过时间不等人,自己今天还是要回到武都城。
无论是不是找到了蒲铁的儿子...
都要回去给蒲铁一个交代。
自然没有时间和曲津在这里废话。
“那...”
王绪正打算开口时,从身后的塔门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村民恭敬的声音与曲祥霭攀谈的声音。
曲津听到,快步走到了塔门。
恭敬的弯腰道:“父亲,二公子。”
曲祥霭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抬眼却是看到了塔中站着的一袭白衫。
当即对着一旁的曲津看去,曲津瞬时大汗淋漓,只得是用眼神求饶。
“绪公啊,真是一夜不见甚是想念,”曲祥霭也没有时间训斥曲津,快步走到了王绪身边,握住手,“是老身的错,今日正好有贵客临门。”
“还和绪公颇有渊源呢,”说着,对着身后的男子叫道:“二公子,这不就是老身与您说的令弟嘛。”
“现在你兄弟二人相见,老身就不过多打扰了。”
完事,曲祥霭快步朝着塔外走去,路上还拧了曲津的耳朵一把,一同消失在了塔门。
甚至离去之时,还‘贴心’的关上了白塔的门。
一片黑暗侵蚀眼前,可很快又有‘刷刷’的声响,白塔内部墙上的火烛依次点亮。
可却和普通的火烛不同,不是温暖的橙光,而是泛着幽蓝的蓝绿色光芒,煞是诡异。
王绪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王冥。
“王冥,怎得我去哪你去哪,何时武王府二公子成了一条跟在屁股后的哈巴狗了?”
王冥听后,没有恼怒,而是桀桀桀笑着。
走到了王绪的身旁,头俯靠在王绪耳边,伸出舌头微微舔舐了一下王绪的耳垂,道:
“三弟,真是让二兄好是想念。”
“我们三兄弟中,二兄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三弟了。”
“天生纯真愚笨,没有修行资质。”
“不像王武那个畜生,处处要压我一头。”
“就连父亲的父爱也是剥夺而去,害得我只能被迫入京在武宫作为质子多年。”
“只有你,废物一样的你,让二兄很是放心啊。”
“可是...”
“可是!”
“可是你为什么要变得不再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