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为什么要变得不再废物！”
王冥歇斯底里的怒吼着，甚至太阳穴也是高高鼓起。
王绪眉头微微蹙起，眼中还有着唏嘘。
他很讨厌王冥，甚至两人算是生死之仇。但多年的相处，王冥在他心中就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一个阴测测的样子。
现在呢？
却是如同困兽一般，双眼布满血丝。
唾液横飞，几乎都吐到了王绪的脸上。
死死的盯着这个他曾经视作废物的三弟。
“你...你这废物，怎么可能！”
王冥声音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与不甘。
身体也是忍不住的打摆，一只手指着王绪，道：
“我去京城的这几年，你到底施了什么邪术！”
“又是武会第一，又是诗会魁首。”
“对于你这样的废物，怎么可能。”
王绪看着面前的王冥，心中知道，王冥疯了。
而且是彻彻底底的疯狂。
原本就是外表像是病秧子，无非就是面色惨白，身形瘦弱，骨瘦如柴。
可是现在，同样的面色惨白，却在皮肤下有着幽光流转，头发枯黄毛糙，瞳孔无神。
正是符合的疯癫之症！
就连原本萎靡的气质也是一扫而空，反而是转化成一种王绪从未见过的感觉。
如同看着千年寒潭的感觉，深不见底，冰冷彻骨。
不过...
王冥是否疯癫和王绪又有何关系呢？
王绪最多出自人道主义，不挂灯笼贴红联庆祝，其他的...对不起，做不到！
王绪神色平静，目光清澈如水，淡淡开口道：
“二兄啊二兄，愚弟只不过是沉下心来，刻苦修炼而已，何来的邪术一说。”
“可能二兄没读过书，不知道厚积薄发一词。”
“又或者，愚弟本身就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呢？”
说到最后，王绪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淡笑着看向王冥，可眸子中还是那般的清澈。
可就是如此的眼神。
落在王冥的眼中，却是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入心脏。
甚至是刺入还不够，还在不断的拧动！
鲜血淋漓，痛彻刺骨！
王冥瞬间面容扭曲，向前摇晃踏出一步，双手握拳，吼道：
“哼！你这眼神是怎么回事！你这表情又是怎么回事！是对我的怜悯吗？还是嘲讽？”
“这是你这种废物可以拥有的眼神吗？”
“若不是那武宫不公，我何至于此。”
“你以为现在是儒道魁首了，名冠天下了，就了不起了吗？就可以如此说我了吗？”
王冥状态疯癫，绕着王绪不断的绕圈，双手于空中不断的挥动，甚至是披头散发！
王绪微微摇头，终于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怜悯。
这不是施舍，而是出自于人的本能。
“二兄，你真是执念颇深啊...如今武宫开除，定是你自身行事有失...还不醒悟吗？”
“误入前途？”王冥仰天大笑，笑声中却满是悲凉，凄凉的微弱摇头，道：“在这世上，强者为尊！”
“我受王武压制多年，父亲也对我不闻不问，送我去京城当质子。”
“我若是不拼命，如何出头？”说着，又道：“可惜，世事拼命又有何用？”
“回到武都城，废物的你击碎了我的理想，武宫开除和你没有关系吗？”
“口中，机会、轻巧、拼命，皆是两个字，却是我的一生！”
“武宫一去，我的武道修为也就是止步于此。”
王冥走到王绪身边，眼中带着感恩与怨恨的糅杂，不断的抚摸着王绪的脸庞。
“三弟啊三弟，你真是让二兄爱不释手，也舍不得杀。”
“你们读书人不是有一句话，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要不是被武宫开除，废除武道修为，我也不会走上如今如此的康庄大道！”
王冥抿了抿干裂起皮的嘴唇，舌头掠过嘴唇，原本的干裂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饱满，颜色深谙，近乎乌紫，好似吸食饱了血液。
原本呆滞的眼神也是好转许多，瞳孔幽黑深邃，泛着淡淡的血红色，原本干枯的头发也是变得无比的顺滑。
如同...换了一个人般。
双手高举，跪伏在那巨大的佛像脚下。
“鬼道！多么的美妙。”
“摄魂-拘魄-抽龄-御鬼-炼魂-凝煞-化冥-逆道-鬼神。”
“境界如同诗歌，串联起来，多么巧妙啊...”
“转化境界多么的简单，鬼道如此，真是为何不多多出现啊。”
“仅仅是吸食一人的血液，吞食一人的血肉，将那人的骨灰碾碎成粉，冲水泡饮，便可修成鬼气。”
“我这一身锻体巅峰的实力，化作摄魂巅峰，没有一丝缺少。”
说完。
王冥微微勾了勾舌头，面容迅速的惨白，道：“只要踏入了摄魂，便可以摄取灵魂。”
王冥走到王绪身前，枯槁的手掌微微举起，笼罩一层漆黑鬼气，似要握住王绪头颅。
“我的好三弟，让为兄掀起你的头骨来，看看你的脑。”
“追寻一下你为何变得如此犀利，让为兄找找你的那个机缘，算是你为兄长做的唯一贡献了！”
王绪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色大手。
身上顿时燃起金光，浑身上下金焰翻动，顿时驱散黑雾。
“二兄，今日之我不是当日之我；此时之你也不是彼时之你。”
“让愚弟教教你何为仁义礼智信！”
……
“仁义礼智信？”
苏毅坐在房中，翻动着手中的书籍。
看着不知何时，师父给自己做的批注，蝇头小字却是无比的工整，看上去极为的用心。
苏毅轻柔的抚过王绪做的批注，隔着纸张体会着王绪的心意。
“能遇到如此的良师，真是毅三生之幸啊。”
“就是不知道师父现在如何了。”
“这白塔村的水很深啊，希望师父可以平安归来。”
就在苏毅盯着天边的太阳，愣愣失神，将思绪放开的时候。
忽地一道影子的闪过，极为的熟悉，依旧是那身薄纱衣衫。
“小...小倩姑娘！”
惊呼一声，苏毅眼神明暗不定，手中的书卷被紧紧的攥起。
心中无比的纠结。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要不要告诉李孺人？
纠结之时，一道轻灵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
“公子，可否来东边林子一会？”
“小女子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