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玉生另一边的秀丽一副吃惊的模样,下边猛掐他大腿一把。他疼得“哎哟”一声,顺嘴说:“秀丽你干什么呀?”
廖晓光听话意,不好意思接卡了,缩回了手。玉生干脆把卡扔在了他面前桌上。说:“崔秀丽跟我小声说,她也要我替她捐点儿。”他说着又掏兜儿,这回掏出两张银行卡,看了看,选个一百万元的又扔在村长的面前,另一张揣回了衣兜儿。“这一百万元是崔秀丽捐的!临来她说山上光秃秃的,她捐绿化。”
秀丽气得在下边又掐了玉生一把,他又“哎呀”一声,马上又掩饰说:“秀丽你干啥?还让我捐呐?”
玉生和秀丽滑稽的表演,让满桌人轰然大笑。廖晓光还不好意思拿卡,廖母说:“晓光,拿着吧,这是我们一家三口儿对家乡的一片心意。”
廖晓光这才收起了银行卡。之后他站起来,对全院儿就餐的人大声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待院儿里肃静下来,他说:“我向大家宣布件好事儿,北企集团公司总经理陆玉生,代表他妈妈鲍晓玉、未婚妻崔秀丽和他本人给咱捐款了!捐了三百万元。一百万元修咱村路,一百万元翻盖咱小学校舍,一百万元绿化咱荒山。大家热烈鼓掌表示感谢!”
廖晓光话音一落,满院子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掌声持续有半分钟。随之,三叔二大爷及兄弟轮番来敬酒,让廖母娘三个应接不暇!好在有村长挡酒,否则玉生非喝醉不可。
席至尾声,刘副乡长终于也提出了不好意思的请求:“陆总,小弟在乡里主抓文教卫生工作,财政所拨经费少得可怜,全乡学校大都拖欠教师工资,甚至正常的教学工作都难以开展,借此机会也请求陆总帮上一把。”
玉生笑了:“加入‘务虚’不受气呀?你找邱老心儿要去!”
“找他也没用,市财政没钱。”刘副乡长说。
玉生说:“按说你们乡也是我第二家乡政府,按理我该捐几百万元,可你们派系政府我决不捐!要我捐,除非你们乡政府登报声明退出派系!”
刘副乡长不言语了,廖晓光也不好从中调和。
席毕,廖晓光叫玉生去村部坐坐。这时秀丽却连拉带拽地把他拖出了院子。两人进入院儿西一条窄巷往北,一直到达廖老爷子家房后。这里没人家居住,是一大片农田。秀丽立起秀目,训玉生说:“这里没人,臭老公!你说,你到底想怎的?你咋这么手大,一捐就是百万百万的?廖妈要捐咱不挡,你显什么孝心?你又不是她亲儿子!还有你又假借我的名义撒手一百万,你不是故意气我吗……”
“我就显孝心咋的?我就是她亲儿子咋的?你捣乱我才捐了后边一百万,要怨也怨你!”玉生因喝了酒,说话没了软气。
“哎?你扔钱还跟我横!”秀丽气得脸白,猛地向玉生扑来。她是要揉这可爱又可恨的人。可玉生这时却不容她耍娇横,一把将她推出老远,好悬摔倒。“啊,你敢打我……呜呜……”秀丽连气带委屈哭了。
玉生不理她,就听她边哭边嘱叨:“没有你这么傻的,随便就扔出了三百万元!你连自我保护的意识也没有,人家一说你就上当。你是世上最傻的一个!我瞎了眼睛,咋看上了你……”
“现在你明白也不晚,可以不找我这傻子。滚!”
“你以为我不敢?日子谁不图个随心?”
玉生冷笑激她:“你不敢,你这臭奸子恶劣没人要!也就我这傻子要你!”
“陆玉生,你是个王八蛋!分手分手,你给我滚!”这一骂,秀丽自己也一愣,顿悟自己又犯了毛病。她想了想,马上破涕为笑,态度也和蔼了:“老公,你看我又犯混了,话不能好好说……”
“你变的倒快!你少来这套……”
这时廖华找来了。她看看这个,望望那个说:“你俩吵了?还哭了一个。好了好了!两口子吵架闹着玩儿,休战,休战!”
“华姐,见笑了,我没哭,是风迷了眼,你忙去吧。”秀丽说。她还要安抚玉生呢。
“啊,你撵我?”廖华笑着说“秀丽妹子,你俩谈情说爱有功夫,把玉生让我一会儿,我和他说点儿事情。”
“哥,别生我的气,这是我改毛病的必然过程。”秀丽说着冲廖华一笑:“你们姐弟唠,我回前边了。”
此时玉生正仰头看天空西北,看见西天边有成片的云。他又猫腰抓一把土扬了,尘土慢慢地飘向西北。这种现象在冬季不多见。他高兴起来,心想,颜庭立的预言又要成为事实,一场大雪将至!
秀丽走了。廖华看玉生举止可笑,问:“玉生,你干什么呢?”
玉生回身说:“咱快点儿打马回山,要下大雪。你看,云团快到了。”
廖华也往西天看看说:“不怕,下雪不是下雨,晚点儿走没事儿。”
“你找我什么事儿?”
“唠唠改变派系的事儿。”廖华说,“刚才酒桌上你胆子太大了,你竟敢直言肢解‘务虚派’!不怕市委邱书记整你?”
“不怕,反正他也没断了整。”
“你最近发现邱书记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吗?”
“好象和气了些。但他还是反对我收郊农的白菜。他还拉我入派呢!”
“告诉你,邱书记对你态度的变化,是前几天国企表彰座谈会上大家提意见的结果!意见的核心内容是:市委对北企不公平。”
“谢谢!这我听说了。你来是和我说这个?”
“不是,我是来和你说个想法。咱从房后遛遛,边走边谈。”两人顺着房后的一条小路,由西向东走。“是这样,我也和回小明、单德玉等大国企老总商量了,现在劝上头难起作用,干脆我们就不劝了。我们想先让下边两派的企业、单位间和好起来……”
玉生听乐了,说:“好想法!具体说说。”
“这得需要个威望高、有资格、并且两派都说得上话的人出面调解才行!所以今天我就找你了。”
“我?”玉生想了想,“行倒是行,可我怕是没时间做此事,最近我的闹心事不少。”
“什么闹心事?是不是收白菜?”
“那不算什么,我的事现在不能说,以后你自然明白。”
廖华想想,不好再问,只是又强调说:“弥合下边的事儿,非你不行,我看你必须出面……”
“好吧,我重点考虑一下。”玉生想一下又说:“最好来个省事的,找机会把两派的企业、单位头儿集中在一起谈谈……”
“这样好,如果你再发表个震憾人心的‘消派演讲’,事就成了八九……”
走着唠着,玉生偶一回头,见天上的云层近了,就说:“咱往回走吧,赶紧开车回市里,晚了会被雪截住!”
“哪能呢,报的只是中雪。“
“未必,听我的,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