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转身看去,见病房四楼顶果然有两个人影,正由东向西猫着腰奔阁楼病屋。他恨得咬牙,脑子一转来了主意。摆手让两个保安靠近说,“你俩马上回楼,让咱保护屈红艳的两个人出楼,到楼东墙钢梯下守着,下来人就抓!之后你俩去阁楼下楼口,把门插死。之后你俩也去守钢梯。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两个保安去了。玉生拉娥子蹲在一辆轿车后,让她打电话报警,自己则顺车边盯着楼顶。
此时楼顶两个人影已到阁楼边,其中一个人拿什么东西双臂一甩一甩的,大概是往阁楼泼洒汽油。之后两个人影都转到阁楼前面去了。娥子打完电话,也凑过来看,说:“那两个人要知道病房没人许不放火了。”
“那算他两个捡着!我估计他俩不会发现阁楼没人,窗子里都拉着窗帘儿。他俩该是去把门弄死!”
“哥,再报个火警吧。阁楼可是木结构!”
“火起你就打电话!”
说话间,两个人影又闪出来,其中一个人手中一亮,点燃了什么,火光一抛,瞬间阁楼病房火起。玉生不由“哎哟”一声。只见那两个人影快速向东跑。玉生站起也往东南楼侧跑,边跑边喊:“歹徒放火啦!歹徒放火啦!歹徒在楼顶!”快跑到钢梯旁,又向北企保安下令:“快喊!惊出楼里的人!”
守钢梯的四位也开始扯嗓子大叫抓歹徒救火。玉生走近,见楼顶两个人在探头探脑,不敢下来,不由心里乐。
医院大楼终于有人跑出来。玉生冲来人喊:“快回去把人都叫出来,抓歹徒救火!”
来人跑回楼,楼顶两人却不见了,大概是想到了从阁楼口下四楼。此时楼顶已火光冲天,照得院子里都亮亮的。楼里人开始大量涌出,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大声喊着,分工救火抓歹徒。
这时,街上传来警笛声。玉生和守钢梯的保安说:“我和我妹该走了,你们帮着警方抓了人也撤吧。从此那个屈红艳也不用保护了。”
玉生拉娥子走几步,又回头笑着说:“警察问我在不在阁楼,你们就说在里面,吓吓邱老心儿!”
两人出院儿,娥子问:“咋不开车?”
“人家救火抓歹徒,你开车走不羞吗?明早你来取。”
两人走了不远,就见警车从街上开过。稍后就是消防车呼啸而来。娥子说:“这回动作好快呀!”
“是,刘得军当政有变化。”
说话间从后来了辆出租车,娥子招手,两人上车走了。
上午九点多,玉生还在呼呼大睡。娥子来喊他:“哥,醒醒,市公安局长来了!”
玉生迷迷糊糊的坐起,问:“你说谁来了?”
“是刘得军,快穿衣下地。”娥子从一旁衣架上摘下衣服扔给他。
客厅里,玉生妈正跟刘得军吵吵:“啊!你是什么公安局长,你们公安人枪杀我儿子,这回又架火烧!太欺负人了……”
娥子今早不得不把这几天哥的遭遇告诉妈。老太太吓坏了,也气炸了,忍不住冲客人发泄。刘得军很尴尬,一时不知咋和老人解释。
玉生连忙从卧室系着裤带出来,劝妈说:“妈!这不关刘局长的事儿,他才上任几天。”
“咋不关呢?左右是他们公安管的事儿……”玉生妈气还不消。
娥子上前把妈拉去里屋。玉生说:“刘局长,不好意思,老太太不知平阳底细。”
“没关系,这么大事老人发发火也应该。”刘得军看着玉生说:“你半夜溜回来谁也不告诉,打电话又不接,可把我们吓坏了!”
“我是生气邱老心儿,是我不让北企保安说的。回家我怕打扰,就把电话拔了,手机关机。”玉生说着又问:“放火的抓住了吗?那两人受谁的指使?”
“你把他俩困在楼顶,还有抓不着的?两人主犯是胡天成的儿子胡大力。另一个叫赵越,胡天成的亲外甥。他才十六岁,正在读高中。是被胡大力拉来望风的。”
玉生一愣问:“胡大力不正服刑吗?怎么在外边?”
“你不知道啊?他只服刑两个月,就以保外就医为名放出来了!听说是上头儿说的话。”
“跑不了是邱老心儿!岂不知是他把胡大力害了!”
“动机很明显,是要烧死你报仇!”刘得军说,“据赵越交待,他知道你是个好人,可他明里不敢违着胡大力,暗里给北企门卫打电话通了消息。可有此事?“
“有!我正是接北企门卫老吴头儿的电话才逃生的。你派人再找他核实一下,如果是赵越打的通信儿电话,就把他放了吧!”
“放不得!他参与了放火,起码被教养。”
“之前胡大力都可以放,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怎么不能放?而且他还救我立了功!你尽管放,哪里不通我去说!”
“好!你要这样说我就敢放。”刘得军说,“好了,你平安我就放心了!你今后得注意安全,我得走。”
把刘得军送下楼,正好迎上程志民等人。
北企班子同志气愤地议论一阵,之后开会。会议很快决定:加快从平阳撤离!具体方法是:从凌川陆业再调五十辆大卡车,从凌川再租五十辆,组成另一支车队加入北企搬迁。会议又研究搬迁的安全问题,可刚开个头儿,有重要客人到,又是那两位尴尬人——邱书记和骆市长!
“呀,你们又是在一起!”邱还是走在前面尴尬地开口。
这回没容他问候玉生,出屋听儿子他们开会的玉生妈怒从心头起,喊道:“邱老心儿你还有脸来?你是害我儿子的凶手!给我滚出去……”
玉生连忙劝:“妈,你干什么呢?快回里屋去!”
“邱老心儿你什么东西?你为啥挡着把李胡子撸到底?你为啥私放胡霸天的小崽子……”玉生妈气得脸白,浑身哆嗦。这时娥子适时地把妈拥里屋去了。
玉生说:“两位市领导坐。对不起!老太太情绪失控。”
“没关系,老人说得对,我是该负主要责任……”邱说话时语气沉重、诚恳。
哎?这种态度在他那儿可鲜见!屋里北企五个人几乎都这样想。原来,刚才市常委不得不又召开一次紧急会议,邱面对骆等人的指责,他和自己一档子人头一回没有反驳。问题太严重了吗!一次次对北企领导人的迫害,之前的不说,这后两次的确和他有关!邱头一次扪心自问:难道我之前用人和做事儿真的存在问题?
常委们都感到局面十分糟糕,北企这回肯定是下决心离开平阳了!当务之急是采取措施拉回北企的去心。会议做出几项应急决定,邱和骆就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