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上午小燕突然告诉许华“她明天就要去北京了”。昨天她爸接北演艺术学院《关于今年新生入学的补充通知》要求今年的新生务必在8月8日前报到。小燕说:“是县生资日杂公司收发林叔送来的,火车票已托马叔买好了。”
白叔把许华喊到一边以长辈的口气说:“我知道小女已喜欢上你,做父母的并不反对,但是她还在学习还要好几年才毕业。你要好生待她,要从思想上帮助她,帮她完成学业。”
接着说:“感情发展了,绝不许‘出格’。”
许华意识到这是一道紧箍咒,“非礼莫为”是他人生的第一哲学,高尚的品质,坚定的意志是他毕生的追求。
许华几乎像宣誓一样地说:“白叔,我会用生命来珍爱她的!”
白叔听了十分高兴:“中午别走了,我炒两个菜咱爷俩喝一盅。”
第一次做“准”女婿,许华自然特别兴奋,买了两瓶五粮液一瓶山西汾酒和一瓶汽水,五粮液当然是孝敬“准”老丈人的。许华不会喝酒见酒就怕,今天却抿了两口,脸红得就像发怒的关公。小燕显然也十分高兴,嘴唇也沾了一点酒,话也多了起来,对父亲格外地亲昵。
白叔几杯酒下肚竞然喜极生悲,呜呜地哭了起来。小燕忙问:“爸,你怎么啦?”“没……没啥,高兴高……兴。”白叔一边说一边又揣起了酒杯。
许华揣摸白叔是因为女儿即将离别只身一人留在迷芒市而倍感孤独?也许因为女儿有了心上人分爱于许华,就像女儿要出嫁似的而倍感伤心。“白叔,小燕分于我的爱,我会回归于你的。会常来看望你的。”许华安慰着说。
白叔醉脸一笑“好……好……”他真醉了。小燕携扶着他走进里屋,让他侧躺在板床上,不停地摇着扇子,一直守候在父亲身傍。
许华也有点醉意,靠在门口的椅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小燕推醒了他,悄悄说:“一小点酒看把你醉的。”她撒娇地向许华依偎过来,他轻轻地把她推开,学着她父亲的口气调侃说:“绝不许‘出格’!”
小燕抿嘴笑了好一会,指指已酣睡的父亲说:“我好怕。”“怕啥?”“怕他不许我与你交往。”“现在还怕吗?”“他都与你称‘爷俩’了。”“那是因为我太优秀了,你看我把碗都洗了。”
马叔送来了火车票,许华连忙付了钱。白叔也醒了拉着马叔说:“别走别走,我去把老林喊来,咱哥仨再好好喝一杯!”马叔挣脱着说:“不了!今晚要出车加班,改天吧。”
许华与小燕又来到了汉水河畔公园。天色渐渐地暗了起来,毛毛细雨罩得天空灰蒙蒙的。红条纹石砖铺设的小路上,枝叶茂密粗细不一的树干上,粹花石子浇铸的长靠背石椅上都已浸润着一层湿漉漉斑渍。一棵树冠宽阔的古乌柏树下有一条还算干燥的石椅他俩坐了下来。小燕黑幽幽的长辫已被雨雾湿润得泛起一层细水珠。
许华说:“雨下大了,回去吧?”小燕却情意正浓娇声说:“雨下恋人,分外多情。”
天已黑定,她斜躺在许华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颈脖,微微幽香浸人肺腑。如果说昨天因为尚未得到父亲的允诺她对许华的感情还有所抑制,而现在少女的情窦真正地初开了。她眯缝着一双黑眸,静静地等待着。看着她那迷人的红唇,许华无力抗拒情的冲动低下头轻轻地久久地吻了她。……。
都说接吻是第二性行为,许华正在为刚才自已的“出格”行为感到内疚,正要向她道歉,她却大大咧咧地把两片小嘴唇又贴了上来。
雨下大了,卵形乌柏树叶已挡不住淅淅沥沥雨点的渗透,雨水顺着叶尖“啪哒……啪哒”地垂落在石椅上。一阵江风吹来许华明显地感到她全身打了一个寒颤,急忙脱下白衬衫披在她的肩上说:“再过两天就‘立秋’了,一阵秋风一阵凉,你不要再凉到了。回去吧?”
而她却愈抱愈紧地说:“今晚你多倍我一会吧。”说着说着竟然又哭泣起来。
不远处传来布谷鸟四声一节的鸣叫声“哥哥……红灯,哥哥……红灯。”许华捧起她饱含泪水的脸庞说:“你听,布谷鸟也在催我们回去呢,再不回去就可能要闯‘红灯’了。”她破涕为笑,似懂非懂地瞪大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痴情的许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