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小色狼,胆敢闯进俺地闺房?’,言毕,苏东坡才回过神来,苏小小身边一丫鬟道:‘想必这人是窃玉偷香地小贼秃,听闻苏姐姐美貌举世无双,自来讨苦吃,’又见苏东坡俯首之时亦风度翩翩,说:‘姐姐且别伤他性命,我见那小生还有几分相貌,眉清目秀,被押着还这么帅气,我见了着实欢喜,但见他手臂软弱无力,定是个不会武功,只会用笔的无能书呆,请姐姐把他交于我,我自会料理,不会让姐姐失望。’
“‘小妹什么时候起竟会对这类粉嫩小生感兴趣?’苏小小诧异地问道,这姑娘,虽然只是苏小小身边的丫鬟,但心灵手巧,古灵精怪,甚得小小心意,故姐妹称呼,而且这姑娘自小习武,练的一身精湛武学,弹指举步间无不流露出浑厚内力,自然,是不用替她担心,把这粉嫩小生丢给丫鬟后,会伤害到她,可苏小小还是不明白,原本最讨厌柔弱小生,欢喜彪肥大汉的妹妹,如今会对这个垂涎美貌的脓包敢兴趣。丫鬟至小小身边,以食指托住苏东坡下颚,将头抬起,四目相对,丫鬟微微一笑,撒娇地对小小说:‘姐姐,我食腻了那些精强男子,这类小白脸还未曾尝试,但今偶遇帅哥,便欲知其味,姐姐,等我腻了他再将他诛杀,也未常不可。’做姐姐的一向对妹妹疼爱有佳,且知其性风骚,便甩甩手说:‘任妹妹如何吧,但且不要留下活口,以免日后多生风波,这类书呆子,笔锋优胜剑锋,如若一朝逃脱,写几本书发发,将其与你风流韵事传播,那还得了。’
“此时的苏东坡神智清醒,酒性全无,发觉处于危难之隙,两腿发抖,要不是苏小小将其扣住,他便像一堆烂肉,瘫软在地。四目相对之时,苏东坡见其丫鬟美色绝伦,亦不亚于这抱琴烈女,更有一心得之之意,便顺势说:‘姐姐手下留情,且将我交托给那位小姐姐处置,但别伤我性命,我本无心介入,更目不识丁,刚才擅自闯入实属无意,让那小姐姐把玩之后,将我弃置山野也罢,且千万别伤我性命啊!’苏东坡狡猾之极,又扮起可怜相,泪水汪汪:‘我家尚有八十老母全仗我一人抚养,我便是她命根,我若离去,她便活不成已!况且在下并非垂涎二位姐姐美色,我是个清心寡欲之人,适才听闻美妙佳音,才……。姐姐的琴音情深义重,优美悲戚,在下是个慕音之人,对音乐甚为喜爱,是姐姐的琴声把我引来,难道姑娘就因为我对姑娘琴艺的赞赏而杀了在下,实在说不过去啊。求姐姐先将在下赠送于这位神仙妹妹,再将我放走,这也算对我无意闯入付出的代价吧。’
“苏东坡声泪俱下,泣不成声,且说话字字真切,演技一流,使的这位苏小小身上的杀气顿消。丫鬟一心只在得到这个粉嫩小生,对刚才一番真切的话语丝毫无所体会,仍旧苦做哀求,希望姐姐将他予了她。
“其实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这就是唐伯虎,他仅以一墙之隔,听的真切,用内力调整呼吸,不露出半点马脚,但适才听到苏东坡的一翻说告,实在忍受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只听两姐妹异口同声:‘谁?’
“既然已被发现,唐伯虎便不做藏藏掖掖,至二位姑娘面前,手执折扇,面带微笑。那丫鬟又见唐伯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暗自高兴:又来一个帅哥,今天实在艳福不浅呀!
“刚才姑娘使的一身轻功,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凌波微步吧?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手,实在另人敬佩。令师祖天山童老是在下爷爷的‘情妇’,不知道俺这位兄台如何得罪了二位姑娘,要取之性命?可否卖俺一个面子,放这位兄台一马,在下感激不尽。”说完,唐伯虎拱手行礼。
丫鬟道:“你爷爷是何人?你又是何人?胆敢在外面偷听?活的不耐烦了?”话虽如此,丫鬟心里还是忌惮三分,适才仅一墙之隔,却良久未发现,要不是经本人一声扑哧笑,相信到现在还未能发现这么个人存在,想其内力一定远远在她们姑娘两之上。
“我爷爷是市井卖菜的,令祖师当年见我爷爷是卖菜潘安,便一身相许,有过几夜缠绵。说道我嘛,在下唐伯虎!”
“你就是唐伯虎?”丫鬟欢喜道。
“正是在下!”
“啊!我最崇拜你了,你画的春宫图简直无与伦比,美妙精致。发行量达到了两百万册吧?赚了不少钱了吧?哇!没想到你的样子这么帅呐。我们进去一起研究春宫图,再帮我画几张如何?……”丫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那他就是……”苏小小的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但眉宇间还不那么肯定,拖着长音,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正是在下的好友,苏东坡。”
听到苏东坡三个字,苏小小全身一阵战栗,扣住苏东坡手腕的兰花指自然的松懈下来,苏东坡见有机会脱身,便一下子转到唐伯虎身后躲了起来。
“苏兄不要怕,有我在,他们伤不得你分毫。”可在苏东坡心里,却暗道:“就你喜欢来搅局,适才形式已定,这俩个小丫头哪是我的对手,只要我再稍加甜言蜜语,再把玩几首淫诗艳词,一定叫她们拜倒,只要你在迟来半刻,她便将我许与这个娇滴滴的丫鬟,恐怕现在正在水鱼之欢,干柴烈火,这笔帐回去再与你清算。”
苏小小闻苏东坡三字,全身的那股杀气迅即变成柔情蜜意,一对水汪汪地眼睛盯着闪躲与唐伯虎背后之人,但她的性情与其妹妹完全不同,拥有少女的那份矜持与羞郝,也善读诗书。
“姐姐,他就是你朝思慕想的苏东坡耶!”
苏小小听妹妹泄露了天机,顿时满脸绯红,心跳加速,浑身像火烧。回转身来,狠狠地揪了一下丫鬟的胳膊,只听的丫鬟大叫一声。
苏东坡想:哇,连这位遮半面姐姐也在思慕着我呢,哈哈!想不到我的虚名还挺管用的。
苏东坡的唾沫星子又流出来了,大口大口地往肚里吞咽。刚才是那姑娘抠着自己的手腕在自己身后,现在是活脱脱地站在自己面前,苏东坡开始细致地打量起她。
但见这女子,芙蓉如面柳如眉,两腮红润有光泽,芊芊玉臂添颜色,楚腰芊细掌中轻,回眸一笑百媚生。不觉,口水已至嘴边,像小孩子吸鼻涕般重新吸入口中。
其实,这都是苏东坡观其身妄想,因为其身苗条动人,顾有此联想,全因苏小小刚才已用面纱将脸蒙住,这翻形容做不得数。
丫鬟所谓的朝思慕想的苏东坡,主要是苏小小也乃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觉得当时能在才艺上出其右的惟独苏东坡一人,对苏东坡的才学非常仰慕。在心中思慕已久,连枕头底下,桌脚底下都垫着苏东坡的文集,茅房厕纸亦苏轼文集。
此翻误会就次解开,苏东坡当日与苏小小兄妹相称。
沈伟忠花了很长时间,才将他们为何还是兄妹做了解释。晓晓似听说书般听的津津有味。
“伟忠哥哥可真会瞎掰呀!再掰下去恐怕还掰出一段因缘呢。我发觉你最适合去当说书先生。”晓晓说。
沈伟忠无不为刚才胡乱编奏的故事而自喜,觉得自己大有才能。接着他说:“故事还没说完呢,正像你刚才说的,再掰下去就是一段美好因缘了。他们此刻虽以兄妹相称,但苏东坡心里倾慕苏小小,日后,就会对‘晓晓’穷追不舍,虽然他们现在是以兄妹相称,可并不是血缘关系,就算是苏小小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化的吧。”
晓晓似乎是若有所觉的瞄了一下沈伟忠,可她从一开始就不在意她和沈伟忠之间的称呼,也从没往“哥哥”这个称呼上多想,因此,沈伟忠这翻话,并未得到沈伟忠相应的效果。
沈伟忠可谓是用心良苦,只是想向晓晓证明他对她不满足于兄妹。他睁睁地望着月光与灯光融合下的晓晓,看着她吻合的双唇,想得到点什么。可晓晓忽然间闭口不语,给他留下一段沉默的遐想。
晚风抚面,周围的树叶飒飒做响,湖水涌上低矮的石面。更远处市区闪烁的灯光映衬出他们正往树的更阴暗出寻去。
就算是在沈伟忠身边,沈伟忠也不能把晓晓端详清楚了,幽暗的身影仿佛只有一对眼睛还是雪亮的。
夜真黑啊!苏堤上差不多只剩下他们俩的身影,他们并未走在中间宽阔平坦的路面上,而是在沿湖边的曲径上,正如:抚柳丝,绕绿堤,穿过花径……因此路灯只能映衬出他们长而深远的影子。
听说夜可以遮盖很多丑陋,在摄影技巧上,灯光与夜光的处理,能把一个充满瑕疵的少女美化成仙女,而此刻幽暗中的晓晓,神秘莫测,这份对沈伟忠的神秘,恐怕是因为不知道晓晓内心到底有什么想法而言的。
晓晓停了下来,把手伸进水中。湖水就像是个深潭,一片乌黑,并把晓晓的手吞噬了。沈伟忠想到了晓晓过去也这样把手伸进过水里,她是在寻找什么吗?在寻找她自己吗?和水一样温柔的自己?
仿佛是蜡烛的余光给最偏远角落里的物品投影上一层梦幻那般,晓晓的脖子上出现一抹黑水晶般的光泽。
对任何人来说,这一刻,都是极好表白的氛围,夜的遮掩,更能让人勇气倍增,可沈伟忠一直畴撮不前,他的勇气是个颤抖而羞怯的精灵,因为他内心对情感太真挚了,没有丝毫的放任与随意,这份真挚的感情一直左右着他,让他感受着晓晓带来的情感上的冲击,如果没有了这份真挚的在意,被随意和放任趋使勇气的迸发,大概就失去了体会在晓晓身边那种愉悦和悸动的心境。
也只有拥有这份最真挚情感的人,才配拥有和深入体会到这中心情。
沈伟忠也蹲了下来,和晓晓靠的很近,肩膀擦着肩膀,他也把手伸进了水里,这回,水并没有像原先他感觉的这么冰冷,而是极其温柔的液体!恐怕是沾染了晓晓的气息吧!他认为。
他的手在水里轻轻地拨弄着,水波荡漾开来,轻轻地触碰着晓晓的手腕。他忽然满足于这种相互接触的方式,用水波传导对晓晓真挚的爱情。
“晓晓,你是在水下寻找着什么吗?”沈伟忠问。
“不!我没在寻找,我反而是在释放!”
“可我是在寻找!”沈伟忠说,他是在寻找水中的晓晓,而晓晓,正像他所说的,把自己释放到了水中。
这似乎是在水的最深处,在水底遥远的那头,沈伟忠触碰到了晓晓的手指,那是段温暖而充满幻觉的手指。
在来回波动中,触碰了一下!又触碰了一下!
这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幻!沈伟忠仿若进入到了一个梦幻的世界中。理想世界仿若就在他的指边,只要他愿意,就可以轻易地抓到晓晓的手了。他转过头,虽然是在夜里,可晓晓瞬间似乎成为了光明的天使,他甚至梦幻般地看到了晓晓耳边浮着的一层绒毛。晓晓正在闪闪发光。
多么美丽的唇,多么柔美的脸部弧线,多么神秘的额头!沈伟忠陶醉着。在尽情的沉醉中,他的手瞬间抓住了晓晓的手,湖水柔柔地包裹着他们水中的结合,一切都似乎在荡漾……
晓晓很安静的!
沈伟忠也很安静!
此刻他们是完全结合在了一起,他终于抓住了晓晓的手,在夜西湖的美好背景下。
夜像乳饱孩童般使一切沉寂下来!沈伟忠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更听到了晓晓的心跳。她是比我跳的更厉害!
沈伟忠安静的抓着那段如梦幻的物质,他的手心贴着晓晓的手心,他感受到了晓晓真正属于他的,和他融合为一体后的那种无法抗拒的满足!
沉默似乎是为了唤醒。当晓晓起身的时候,自然挣脱了沈伟忠的手,冰凉的液体顺着手指滴在草地上。
风钻过沈伟忠的手心,感觉冰冷冰冷的!
“伟忠哥哥,我们回去吧,很晚了,姐姐要担心我了。”晓晓的声音很轻,仿佛是从某个遥远而悲戚的地方传过来的。
沈伟忠像是从美梦中清醒过来:刚才这一切是真的么?我看到了光明,我睡在幸福里!他甚至对刚才的一幕幻景产生怀疑:我真的有抓到晓晓的手吗?在水里有爪到晓晓的手吗?那段手是从哪里伸过来的啊!我自己的手好象伸到遥远而不可触摸的地方了!那是个美丽的地方,那是个梦想的地方!
他看了看晓晓,因为刚才晓晓走了几步,而沈伟忠却是一直停留着脚步,因此,现在的晓晓正站在几步之遥的地方注视着他!沈伟忠此刻就像是在注视着心中的理想那样望着晓晓。晓晓的唇又回来了,柔美的弧线又接近真实了,她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
晓晓现在确确实实地在他身边了,可是刚才的她似乎是存在与一个遥远的世界里,也生活在那个世界里。晓晓这个理想的造物,是多么的神奇啊!竟然能让我和她之间的空气变成了梦幻,变的近乎的不真实起来了,这种近乎不真实的美,快要让沈伟忠发疯了,沈伟忠正是因为这才疯狂地爱上了晓晓吧。
“伟忠哥哥,别愣在那里呀,快回去啦,再不回去萧姐姐可要担心我了。”晓晓急切地又重复着了刚才的话,但是此时,这话又突然从遥远的地方窜到了沈伟忠的耳根。
夜晚的苏堤变得更加的漫长了,两边都是幽深的湖水,就像是荡漾着纯纯的浪漫。沈伟忠若有所觉地说:“你看,这湖水里,都沉淀满了白天行人的梦吧!也许某些旅客把他们最美好的梦沉淀在这西湖的最深处了!”
“呵呵,伟忠哥哥,你说话真的好让人吃惊呀!”晓晓兀自走着,她的脚步始终那么平稳,像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也许这西湖的一滴水珠,就像是一个旅行人的一个梦呢!无数的梦被聚集在了一起,才组成了整个的西湖吧,所以西湖才是这么般的迷人,才会从骨子里迷住了我们!也许其中有一滴水珠就是你的一个梦吧?”
“呵呵,恩呢,这话我爱听!”晓晓清脆的笑声使整个夜的宁静都为之颤动,她无不感到沈伟忠是个心思极其细腻,超乎一般男孩子细腻的人。
“我刚才在水中找出了晓晓的投进去的那一滴水珠。”
“哦?真的吗?”
“嗯,真的!”
“那你为什么把不把它带出来呢?”
“因为我说过了嘛,晓晓是属于这西湖的,我为什么还要把它带出来呢?如果带了出来,恐怕梦想在现实里就干涸了吧。”
晓晓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刚才也在湖水里找到了伟忠哥哥的那滴水珠。”
“是么,那我并没有这么做啊,把自己的心投在水里。”
“可那深不见底的底下,确实有那么一滴,是伟忠哥哥不小心留下的吧?”此刻的晓晓,即使说话,也更使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我不小心留下的吗?”沈伟忠说。
“是呀!”
“那为什么不把它找出来呢?”
晓晓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沈伟忠的问题。
也许是因为晓晓不想孤零零地在湖底吧!
这次在水中的融合,在沈伟忠身上发生了不可估量的力量!
因为这次梦中的牵手,使的晓晓变得比一开始更加的安静了,但是这份安静里,有一种异常鲜明的物质在里面活跃了起来。沈伟忠感觉到了晓晓此刻的安静却更加的心神不宁起来,连他们之间呼吸出的空气里,都掺杂着羞怯的因子。
雷锋塔完全体现了现代化的个性,这个完成于几百年前的古塔,却穿着现代化的衣裳,灯光通明,其实这对夜晚宁静的西湖产生了一种破坏,应该让它回归质朴,回归自然,这才是它真正的美和历史价值意义,可这个塔,确实完全被人们当作了利益,去塔顶的山路也用电梯代替了,塔周围是一个停车场,还有酒店。
沈伟忠送晓晓到家的时候,已经近十二点了,萧雅从房间里窜出来,揪着沈伟忠的鼻子质问:把我们家晓晓怎么样了!
在经过晓晓的美的熏陶,萧雅的美在沈伟忠眼里变的近乎通俗,美的大众化!萧雅这朵绚烂的盛开在人群里的玫瑰,怎么能和晓晓这多幽谷里的百合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