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廖天承不由得攥紧了手。
“老爷,这女娃身子本就虚弱,这又被放了一碗血,如今只剩一口气了。”家丁越说声音越小,廖天承听后,匆匆上前探了探二丫的气息,“快去取上好的参汤来。”
“是老爷。”
廖天承叹了口气,不放心的接过盛着血的茶盏,“寰羽那里还是我亲自去吧。”
二丫被灌了一碗参汤,气色好了许多,昏昏沉沉的躺着,忽然感觉有一双手慢慢游走在自己的脖颈上,紧接着,衣带也被解了开。
二丫虚弱的睁开眼睛,原以为是小昭回来了,映入眼际的竟是一个男人的模样。猛地,二丫慌忙坐起身子,扯过棉被盖住了自己,慌乱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廖继延面露红光,两只眼睛冒着精光,细细打量着二丫,“小小年纪毁了容貌,身材到不是一般的好。快来让爷好好疼爱一下,成了我的人,以后在廖府,没人敢欺负你。”
廖继延一个饿虎扑食,死死将二丫压在身底下。二丫拼命地挣扎,摸索到一个茶盏,想也不想狠狠砸在了廖继延的头上,一声惨叫之后,廖继延狠狠地给了二丫一个耳光,“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打我!”
二丫被打的头晕目眩,慌乱之中挥舞着碎瓷片,狠狠朝着廖继延的脸刺去,只听得一声嚎叫,廖继延捂着滴血的脸颊愤恨的看着二丫,“臭丫头,老子今天要你的命!”
二丫看着挥舞下来的打手,吓的闭上了眼睛,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从门外涌进来几个家丁,廖天承紧随其后。
“有救了!”想必是廖继延发出的声响引来了家丁。
二丫在心里想着,一咕噜跑下床,没想到却被廖继延一把扥住了衣领,“爹,这女娃就是二弟的药引子吧?她刚刚想跑,被我发现之后,还打伤了我!”
不!不是这样的!
二丫惶恐的看向廖天承,拼命地摇头,指着廖继延想说出真相,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爹,你看我这个脸。这女娃实在是狠毒,自己毁容了,就想毁了我的容貌。”
廖天承心里一抖,“快扶大公子去包扎伤口。”
廖继延捂着脸,一脸得意的看着二丫,“不知死活的丫头。”
看着廖继延出了房间,二丫赶忙奔向廖天承,支支吾吾的,手舞足蹈的向他讲述刚刚发生的一切,可廖天承的眼神里从始至终都透着冷漠,二丫看着看着,慢慢的停下了挣扎,呆在了廖天承的面前。
“廖家待你不薄,你竟一而再的想着逃跑,还打伤我儿子。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二丫只觉得天雷滚滚,生无可恋,任由家丁们将她架着,丢进了地牢。
暗无天日的地牢,每日清晨,都会有家丁进来,割一道伤,取一碗血。每当阳光透过仅有的一小扇窗户照在二丫身上的时候,她便知道,家丁又要来了。
这已经是第七日了,果然,她又听见了地牢大门的链锁被打开的声音。
二丫虚弱的抬眼,看着魁梧的家丁缓缓走向自己,明晃晃的匕首没有一丝情感。她的手腕,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伤。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能看见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从手腕滴落到碗里。
“臭丫头,给我喝了!”
二丫死死抿着嘴,家丁恶狠狠的掐着她的嘴,硬是把参汤给她灌了下去。每日取血后,家丁都会给她灌一碗参汤。若是没有这参汤,二丫早就死了。可怜她现在,连死都难以做到。
“咳咳……”
二丫被灌的岔了气,一低头就吐了出来,忽的头皮一紧,整个人被家丁提在半空,“臭丫头,不识好歹,这一碗参汤够买一座宅子的。”
说罢,将她的头按在了地上,“给我舔干净!”
二丫半脸的血痂在地上摩擦,疼痛感就像是千万只蚂蚁一起撕咬着她的脸一般。
“还不快舔干净!”
家丁死死按着她的头,“我们老爷还得留着你的贱命给二公子取血续命呢!”
续命……你们二公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二丫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用尽全力,锁住家丁的手腕,狠狠一甩,便将家丁重重甩在地上。
跑!
二丫手脚发软,只有一个意识——快跑!
她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起来,奔向大门,她摸到了束缚了她七日的大牢的铁门,忽然后颈一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死丫头!”
家丁抡起手中的棍子,狠狠砸在二丫的身上,“敢打老子!”
二丫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痛的翻身都没力气。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急忙进来将家丁拉开,“行了行了,再打就死了。”
说着,守卫拿出一条绳子,将二丫绑在了地牢里,锁上了地牢的门。家丁满含怨气的看了她一眼,在守卫的催促下离开了地牢。
二丫看着那把锁,那把手腕粗细,乌黑发亮的大锁,锁住了她生的希望。
又是一日清晨,二丫垂着头,等待着今日的审判。这一日,她已做好了死的决心,就用那盛着参汤的茶碗,了结自己这条稀里糊涂的命。
可这一日,她的脚边,却立住了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二丫虚弱的抬头看了看,男人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嘴角却笑得那般好看。
我是……死了吗?
二丫在心中想着,也朝着那白衣男子挤出一丝笑容。
“二公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昭的声音突然响起,脚步也逐渐近了,她手里拿着一件披风,碎碎念道,“我只是回去为你拿一件披风,回来便到处寻不见你了,你若有个什么事,老爷定要杀了我。”
小昭说着,一脸的笑意逐渐定格了,她看着浑身是血的二丫,“你……你怎么在这……你就是二公子的药引子?”
“药引子?”
廖寰羽朱唇轻启,微微回头,看向小昭,小昭急忙捂了嘴,可是已经晚了。
当日廖天承端着一碗血告诉她,这便是徐半仙给的药方——鸡血,小昭想也不想便给廖寰羽服了下,事后她才知道,这是二丫的血。二丫被买进廖府,就是为了给廖寰羽做药引子。
廖寰羽也不多言,一把夺过小昭腰间的匕首,三两下便划开了绳索,将虚弱的二丫拥入怀中,细细打量着,“你叫什么?”
“公子,她,她是个哑巴……”
小昭低着头,不知道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闭嘴,你敢骗我那么多日。回去我再与你算账。”
二丫怀中忽然掉出一株沾了血的干花,小昭疑惑的捡了起来端详了一番,“公子,是一株茉莉。”
二丫沉着眼看向那朵花,那是她在荒山野岭醒来的时候采摘的,竟不经意间被她藏了这么久。
廖寰羽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朵血红的茉莉,嘴角忽的又有了笑意,“如此,就叫你怀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