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容怎么来了?
入目不是那熟悉的重紫,今日他身着雪白长袍,袍上有金丝所绣春树,枝头绽满了新开的红花。
比在场女眷的衣裙还要艳丽几分。
啧啧……
纳兰璃咋舌,还真是华贵又风骚。
没来得及走远的众人连忙折返,跪在地面,她也随之跪下:
“太师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是万岁,而寇容是千岁,仅仅差着这一丁点。
就连秦家,纵使再不愿,那也是要行跪拜礼的。
而此时,一众官员已经到来了,慌忙行礼间,好似如临大敌。
寇容抬了抬指,一身黑衣的扶辰开口:“起。”
众人起身。
纳兰璃和扶辰的眼眸一瞬间的交错,她恍惚想起之前在叶城时。
这扶辰就像是寇容的影子,只要寇容在,扶辰必然跟随。
怕是旁人一旦看到暗卫卫长,就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太师殿下。
一时间无人说话,纳兰昊天望向林月母女,眼神中带有怒气。今日之事,可真是让他颜面扫地。
秦汪洋上前道:“今日元宵宴,殿下到来可当时使我冢宰府蓬荜生辉,此时离开宴尚有时辰,不如殿下随下官先去休息如何?”
寇容懒声道:“方才本座还没进来,便听闻此处热闹,更见有女子出手想要伤女官,不知何事?倒是说来叫本座乐呵乐呵。”
在场之人皆是哑然,自然不会有人再重复一遍纳兰苏是如何失了清白。
纵使无人说,寇容这话,也是坐实了纳兰苏之事,只怕日后,是名声扫地了。
林月的面上更是青白交替,自己的苏苏闹得如此下场,那纳兰璃竟是做了七品安人?!
越过九品儒人,八品端人,纳兰璃竟是直接成了七品安人?
该死!怎会这般!
她在司空府虽说是平妻身份,但到底不是明媒正娶,就算那谢青莲死了,她也没被扶正,这辈子也不可能会封品在身。
而那纳兰璃,竟是轻轻松松做了安人!
以后见她难道还要行礼不成?
秦央见事不对上前道:“殿下,不过是女眷间逗趣小事,说出来倒是无趣。倒是太师殿下大驾从不曾驾临冢宰府宴会,今日来想必定是有事在身。倒不如说出来,冢宰府必定倾府之力解决。”
“你倒是个聪明的。”寇容笑道。
秦央道:“请殿下指教。”
“今日元宵节,本座照例入宫参拜圣上。”
寇容散漫说着,并不抬眼看秦央,手指似有若无的抚着长袍上的红花,话语一顿。
扶辰接道:“圣上听说了前些日子古曼童之事,很是挂心,并念在司空府纳兰璃小姐有功的份上,将其封官赐品。自今日起,纳兰璃便是圣上亲封的七品安人!”
这根本不可能是幼帝封的,幼帝掌控在秦岚手中,秦家人不可能不知。
那就只能是寇容自己封的!
高高在上目上无尘的寇容,他怎可能与纳兰璃扯上关系?
这纳兰璃,到底什么来头?
秦央眸色明暗几许。
难道当初古曼童之事,当真是纳兰璃与寇容所勾结?
绣着春树的白色长袍一甩,寇容已转身离去,其余人等尽数跟随,纳兰璃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客房中只剩林月母女与纳兰昊天,远远的,只听纳兰昊天怒火中烧的暴喝。
纳兰璃唇角一勾。
今日之事一波三折,总算是落下帷幕。
她不仅全身而退,更是有了七品官职在身,以后做起事情来,想必会容易上几分。
这绝不可能是幼帝所封,她也知晓,这样做的,一定是寇容。
只是他拒绝与她想合作,却还如此做,到底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今日之事传入了他的耳朵,让他倍感舒适与满意,从而对她改观?觉得合作一事可以一试?
他这样,还真像是在养宠物……
不管如何,今日定要再见见寇容!
转眼之间,亭楼内连上了几番歌舞,接近晚间了。
日头西移几寸,有些黑了。
元宵宴上比午宴更丰盛,且有各类元宵,琳琅满目。
寇容独坐亭楼二楼,揽尽冢宰府夜景,坐在一楼的官员们,时不时上去敬酒问候。
待元宵宴快要结束了,纳兰璃轻轻上了二楼,一路无人相拦。
寇容此时倒真的在赏景,他轻倚在白玉栏上,绣着春树的长袍在地上拖了半米远。
夜色顺着他的头顶倾泻,最后伴着衣摆与月光,落一地霜华。
纳兰璃被眼前美色惊了,呆呆望了一会儿,才连忙回神,轻道:“参加太师殿下。”
他并不觉惊讶,似早知她会来,侧目瞬间,月光裹在他惊鸿的面貌上:“安人来了。”
“太师殿下……我,我是来谈合作的。”
“合作?上次本座说的很清楚了。”
是的,上次他便说的十分清楚了。
她若不拖累他便已算好,谈何合作?
天家他尚且不放在眼中,她又怎会存在在那重紫色瞳孔里?
可是,他若当真不愿合作,干甚要封她七品安人?
“太师殿下,虽然我现在确实势单力薄,但今日之事,是我一人处理好的,我想太师殿下也是知道了此事,才临时起意封我为安人。所以我才再提此事。”
她想的不错,她很聪明。
但并不是聪明就够了的。
“养姐庶母都尚未下马,秦家更是没有受半分干涉,也敢邀功?”
闻言纳兰璃一惊,确实,在重生后,纵使她辛苦绸缪,林月母女都未被打趴,更别提秦家。
寇容道:“你自以为今日之事做的漂亮?”
纳兰璃不解。
他抬手,一旁暗卫丢出一件缀花长裙,两件血衣。
……这竟是被寇容手下暗卫处理的!
怪不得秦央派人在冢宰府寻找无果!
做事留后手,证物处理不干净,她做的着实不够漂亮!
一时之间,纳兰璃窘迫不已,怪不得寇容不愿与她合作。不仅不够强大,更是做事不够果断!
脸一下子红了,只想着离开,却不料为何身体开始瘫软,从骨头中开始发软,热的想要扒光了身上的衣裳!
和中了兴奋散时一样的感觉!
难道是余毒发作?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难道是此处那使人迷醉的熏香勾引了那残存体内的兴奋散?
这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
纳兰璃只觉得挪不动脚,甚至想去抱住眼前那抹美色,口中抑制不住的轻哼:“……恩。”
寇容足尖轻点,转瞬落在了纳兰璃眼前,长臂一揽,她便落入他的胸膛。
他修长食指勾起她的下颌,添了抹玩味的轻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