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想了想,仍是拒绝,“留在京中不过是费些心思打点,可若在路上遇到山匪,这可是丢命的事。”
周母心疼儿子,连连摆手,“罢了罢了,还是找会功夫的镖师走一趟吧,大不了找个下人跟着去,那些东西即便拿不回来也没什么,还是承安的安全要紧。”
“母亲若是不放心,我可与相公一起去青州。”
“若有我一路陪同,再从我父亲那借些人手,母亲尽可放心。”
周母有些不解,道,“不过是个穷秀才,如何值得你跟承安跑一趟青州,还冒着这样的危险。”
“母亲,我也是有私心的,此次若能将曹瑾抓回来,相公和柳氏之间只怕要生些嫌隙,母亲,儿媳倾慕相公已久,可……”
沈卿宁一脸为难,周母盯着她看了许久,叹了口气,“罢了,那你们两个就一起去吧,不过一定记得从亲家那多借些人手。”
沈卿宁点点头,“这是自然,一会我便给父亲去信。”
她执意要去青州,自然不是为了周承安,只是按照原书的剧情,男女主如今也在青州,
且青州此时应当有大事要发生,说不定还是自己拯救沈家的机会。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费尽心思引着曹瑾逃去了青州。
周母逼着柳桑桑将偷出府的东西还回来,柳桑桑无奈只能给曹瑾去信,让他把东西先还回来,已经当出去的东西便用其他价值差不多的补上。
莫说曹瑾拿不出价值差不多的宝物,便是拿得出来他也不愿拿。
因而沈卿宁不过略施小计,只派了人在他常去的花楼与他相识,而后状似无意的说起青州繁华富庶,若是自己有家底,必定要去青州,才不枉活了这一遭。
曹瑾果真动了心,试探着问,“若得罪了大人物,又当如何保全自己?”
那人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很是不屑,“什么大人物,若出了这临都,自然是天高任鸟飞,再大的人物,手还能遍及整个南朝不成?
不过三日,曹瑾果真收拾了金银细软,甚至变卖了铺子里的货物又捞了一笔,他还算聪明,生怕暴露自己的行踪,周家偷出来的东西一样都没再敢动,只打包好了一起带到了青州。
凝香院里。
沈卿宁给沈余成去了书信,说了自己要去青州之事,直言要跟他借两百人手。
另外又吩咐朝花将十安喊了来。
“收拾一下,后日跟我一起去青州。”
十安应是,“于嘉木和丁原可要一起?”
“不必,此行是去打架的,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便是去了也帮不上忙。”
十安沉默,盯着沈卿宁的眸光中带了几分深意。
沈卿宁觉得他会武,她知道了他的身份。
盯着书案上的字画许久,抬头才发现十安还没离开,沈卿宁便将他喊到了书案前。
“这是我的陪嫁,是前朝大师严只许的真迹,你说这副画如今可值多少?”
她问的是值多少金银。
十安听了,低头掩住了眼中锋芒,“十安不过是个下人,眼拙得很,哪里识得这样名贵的东西。”
“让你说你就说,叽叽歪歪的做什么?”
“若是严只许的真迹,怕是有万金之数。”
他不过随口一说,可沈卿宁听了却极是开心,“十安好眼力,这幅画正是万金之数。”
“据说当朝太子顾听白最好严大师真迹,照你看,这幅画可能入他的眼?”
这幅画是严只许晚年做的《寒梅映雪图》,画中几朵红梅迎雪而开,在白纸上慢慢延伸开去。
顾听白确实喜欢这个严大师的真迹,他也喜欢。
“十安身份低微,哪里知道太子殿下会喜欢什么,少夫人说笑了。”
他躬身行了一礼,道,“少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事,十安便去忙了。”
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却忽然变了脸色,沈卿宁只以为他当真有要事要忙,
“去吧去吧,喊你来就是告诉你要去青州,你回去好好准备,后日启程。”
十安出了门,站在门外看向沈卿宁。
她专注的盯着书案上的画,并未察觉十安的目光。
若她当真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只能杀了。
等十安离开后,沈卿宁抬头看向门口,满手心都是汗。
他,果然是把双刃剑,就看自己怎么用了。
想起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墨江最喜欢严只许的画作,其中尤以这幅《寒梅映雪图》为甚,只是苦寻多年却一直没有看到真迹。
那是自然,真迹在沈余贤手里,还被自己当成嫁妆带到了周家。
她眼下几乎肯定十安就是那个墨江,只等去了青州一举定夺,便可筹划。
只凭借感觉和猜测,她不会轻易下手。
十安是墨江,有的玩了。
沈卿宁淡笑不语。
第三日一早,沈卿宁和周承安便带着沈余成送来的三十余人前往青州。
这三十人都是会武之人,大都是沈家的护院,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沈卿宁见其中一人单手就能将马车提起来,尤其她还坐在马车上,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
自己做了充足的准备,莫说是区区一个曹瑾,便是真的跟顾听白和宋临窈对上,她也不怕。
马车一路东行,除了遇到过这个山匪,被众人轻松解决之外,第四日下午便到了青州。
站在青州城外向里看去,却又是不同于临都的繁华景象。
沈卿宁下了马车,只带着朝花和夕拾二人,对周承安说道,“世子可要下来走走,人都说青州繁华不输京城,想来应当有不少好玩的。”
“沈卿宁,我不管你是如何说服的母亲让我跟你来青州,但我心里只有桑儿一人,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周承安脸色铁青,只以为沈卿宁是对自己情根深种,想跟自己培养感情才非要二人一起来青州。
一番话说的沈卿宁翻了个白眼,道,“世子放心,我对世子绝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之所以非要世子来青州,原由也跟母亲说过了,这几日就辛苦世子,在青州待几日。”
“哼,最好如此,不过你就算对我有其他想法也是白费功夫,区区一个青州有什么好逛的,你自己去吧。”
这是回答她上头的话,说罢周承安猛地拉上了车帘,独留沈卿宁一人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