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已经无空解释,我只是盯着那一道直线,笔直向着我的方向射了过来。
等靠近了,周围那些稻草人纷纷向两侧躲避,他们身上的煞气在与之相冲时或多或少都有所损失。
甚至有的稻草人还跌跌撞撞的钻进了草丛子里面,不敢再现身!
“吼!”
麦田里传出一声咆哮,一道影子已经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不远处。
那分明是一个四肢着地,正在向我们疯狂奔来的人影,他双手如同双足,在地面之上疯狂跳跃,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几个腾跃之间就已经落在了我们的面前。
他身上的肉都已经腐烂了,带来了一股极为让人难以忍耐的恶臭味。
他片片腐烂的碎肉,从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剥落而下,但是那些掉落的肉块却又被他身上的煞气包裹,几乎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
我们可以透过他这些腐烂的肉和内脏,看清楚它里面的骨架。
而他空洞的双眼,此时正牢牢的盯着我手中的缝尸针。
他张了张嘴巴,竟然说出话来。
“尔等有何事!”
车里的办事员早就被吓傻了,周围密密麻麻围着的几十只稻草人,此时也只剩下了两三个。
他们惶恐不安的试探性向后退,根本不敢在这里久留。
至于那些早先一步溜走的,这时候早就迎着阳光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我们周围竟然一瞬间的静了下来。
那腐烂的尸体就这么立在我的面前,双足着地面容麻木的向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的身体,毫无畏惧开口。
“我可以帮你恢复正常人的容貌,等事情过去之后我亦可以帮你念往生咒,帮忙超度转世投胎,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伸手指着刚才我们车开来的方向。
“有人要害我们,我需要你帮我将他们抓住,然后送到我的面前。”
面前的这煞尸一片沉默,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要求,只是试探性的向着我手上看的过来。
“你和身份报上名来?”
合作当然需要有诚意的,我毫不顾忌的就把我的名字报了过去。
“九阴,我本职是缝尸人,我手中拿的是隐煞符和缝尸针,我曾经用这根针至少缝制过上百具尸体,就看你愿不愿意信任我了。”
说完我直视着他,目光毫不畏惧,忽略掉他身上的那些腐烂的肉,以及瞳孔中几乎已经快要从里面滚下来的眼珠子。
心中的恐惧反而没那么严重了。
“我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这个年代唯一的传承人了,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那么没有任何的人可以帮你。”
我指着那田埂间刚才他跳过来的方向。
“你可以继续在你原本的位置发烂发臭,然后一辈子就以这样的身体继续苟活下去,你将永远无出头之日。”
车窗里面的元宵宵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她连忙伸手去扯我的胳膊,打算阻止我后面的话。
当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腥腐的恶臭之气传来,紧跟着那煞尸就直接扑到我的面前,双臂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顿时我便陷入了窒息。
我眼前一片漆黑,完全呼吸不上来了。
那霎时满面凶光的死死盯着我,我甚至还能够听到他的手指用力时,我的脖子发出来的嘎吱声。
一旁车里的几个办事员忍不住都掏出了身上的武器和配枪,对准了这煞尸。
“放开他。”
元宵宵从车上跳了下来,提着匕首就往这煞尸的身上刺了过去。
不过原本这尸体身上就没几块好肉,这匕首直接顺着他的胸口缝隙处扎了进去,居然就这么卡在了两个骨头当中,根本没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煞尸却被元宵宵的这一记攻击给弄得怒火中烧,他毫不留情地松开一只胳膊,直接抓住元宵宵的脖子,卡着她的脖颈将人给提了起来。
“嘎嘎!”
元宵宵的嗓子里面发出了破碎的呻吟声,她用力锤打它手臂去拽这煞尸的胳膊,却始终都未能挣脱。
一旁的几名办事员全都懵了。
匕首直接插入胸口,都没能给这煞尸带来任何的伤害,那么他们手中的武器和枪口就算对着他,哪怕真打出子弹好像也不能伤害他分毫。
所有人心急如焚。
我也狠狠的一针用力扎向了这煞尸的胸口。
“给我把元宵宵放开!”
胸中一股怒火腾然升起,他敢伤害元宵宵,我就要让他死。
哪怕这只煞尸是我招引来去对付张悠悠她们的,那也绝对不行。
我一针下去,他的胸口处顿时涌出了疯狂的煞气气团,黑色浓重的煞气转瞬间就被缝尸针给吸收了大半。
他表面上的腐肉开始肉眼可见的往下剥落,有些肉块已经坠落在了地上。
煞尸这个时候才知道慌了,他好像终于意识到我并不是徒有其名,我是真的有能力制他于死地。
他终于不再像刚才那样嚣张,而是默默的松开两条手臂,轻轻把我们两个人全部都放了下来。
我难得在这样一个怪物的家伙脸上看到了几丝类似于谄媚一般的表现。
只是好像他为了让自己脸上的肉块挤出这样的神态来,有几个肉都被他脸上的肌肉给挤变形了。
他还趁着我们不注意,偷偷的抬手往脸上戳了戳,抬了一块即将快要掉下来的肌肉。
我连忙扑到元宵宵身边。
“你没事吧?”
“咳咳咳!”
她用力大声咳嗽着,脖颈上面被这煞尸给勒出了一圈红痕,听到我的关心她红着一张眼睛,扑到了我的怀里,把头扎进我怀里委屈的哭出了声来。
“我以为我要死了,刚才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
她大声哀嚎哭泣,整个人在此时都显得脆弱无比。
我心中顿时一片柔软,我没想到一贯冷静和坚强的元宵宵,居然也能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我叹了口气轻轻把她搂进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她。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不都还有我在这儿呢吗?放心吧这家伙伤害不了你的,你看他不是已经没了威胁了吗?”
看着元宵宵脸上浮现出的那一团惊恐和不安,我知道是前后两次反复的惊吓把她吓成了惊弓之鸟。
如果不解决她现在心里的恐惧,想必元宵宵今后心里面都会留有阴影,或许还会影响到她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