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轩闻声回头，见乔灵琋和乔母站在身后，不禁有些惊讶。
“琋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乔灵琋走到乔父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父亲，女儿今日回来可是有正事要与您商议呢。”
乔父慈爱地拍了拍乔灵琋的手，问道：“是什么正事，竟要琋儿亲自跑一趟？”
“是这样的，父亲，”乔灵琋收起笑容，正色道，“子毓想要参加科举，需要一封举荐信，女儿这次回来就是想请父亲您为他写一封举荐信。”
乔父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科举举荐信岂能儿戏？这可不是随便就能写的东西。”
乔灵琋抓着乔父的肩膀，轻轻摇晃着，继续撒娇。
“父亲，子毓才华出众，一定能在科考中脱颖而出。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又要等上三年，岂不可惜？”
乔父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有些不悦。
“胡闹，那程子毓不过念了几日书，哪里能参加科考？你莫不是被他哄骗了？”
乔文轩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插话道：“父亲，您有所不知，子毓是天资聪颖，才华出众！”
“春日宴上，他那首诗可是技惊四座，艳压群芳！孩儿回来后，还特意将那诗念给您听来着，您忘了吗？”
乔父眉头微蹙，略带疑惑地看向乔文轩：“你说的那首诗，真是程子毓所作？”
乔灵琋赶紧抓住机会，解释道：“父亲，大哥说的句句属实！子毓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展现罢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科考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
“父亲，您就帮帮他吧。”
乔父的目光在乔灵琋和乔文轩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了乔灵琋身上，沉声问道：“琋儿，你为何要如此帮他？莫不是……”
乔灵琋知道，在父亲面前撒谎是行不通的。
她深吸一口气，坦然说道：“父亲，子毓与程家其他人不同。在程家，他是唯一一个会维护我的人。我想帮他，仅此而已。”
此话一出，竹林中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片刻后，乔母轻轻叹了口气，柔声劝道：“老爷，孩子既然开了口，你就帮帮她吧。琋儿也是一番好意。”
乔父依旧板着脸，语气坚定：“科举举荐信非同小可，岂能儿戏！除非那程子毓真有真才实学，否则老夫绝不徇私。”
乔灵琋一听这话，立刻斩钉截铁地保证道。
“父亲，子毓绝对有真才实学，这一点，女儿可以用性命担保。”
乔父沉吟片刻，像是在权衡利弊。
“这样吧，你改日将程子毓请到府上，老夫要亲自考考他。”
乔灵琋眸中一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子毓定然不会让您失望的。”
晚上。
乔灵琋陪着父母和兄长一起用了晚饭。
席间，乔母不停地给乔灵琋夹菜，言语间满是关切。
乔文轩则在一旁时不时地打趣几句，气氛轻松融洽。用完晚膳后，天色已晚，乔灵琋这才起身告辞，踏着月色回到了程府。
虽然夜已深，但想到举荐信的事情，乔灵琋还是决定去东院一趟。
东院的烛火依旧通明。
乔灵琋缓步走进了院内。
推开书房的门，乔灵琋一眼就看到程子毓正坐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书籍。暖黄的烛光映照在他俊朗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的气质。
听到动静，程子毓抬起头，看到乔灵琋，他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行礼。
“嫂嫂。”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乔灵琋走到书案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温和。
程子毓依言坐下。
“这么晚了，嫂嫂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乔灵琋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可有参加科考的想法？”
程子毓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自然是有的，只是我并无举子身份，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
乔灵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我今日去见了父亲，他答应为你写举荐信。”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父亲要先考考你，你可愿意接受他的考验？”
程子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连忙站起身：“当然愿意，多谢嫂嫂。”
乔灵琋神色认真，“我父亲在学识上可是个极其严苛之人，你这几日可要好好准备准备，莫要在他面前丢了脸面。”
程子毓郑重地点了点头，“子毓定当全力以赴。”
“感谢嫂嫂为我思虑周全。”
“不必如此客气，”乔灵琋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接下来的几日，程子毓并未将所有时间都花费在读书上，反而将棋盘摆了出来，一人独自对弈，反复推演各种棋局。
他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乔父酷爱下棋，棋艺精湛，鲜少遇到对手，常常为此感到遗憾。
若是自己能在棋艺上与他一较高下，想必也能让他另眼相看，增加几分好感。
程子毓凝视着棋盘，手指在棋子上来回摩挲。
三日后，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乔灵琋带着程子毓来到了学士府门前。
朱红大门气派非凡，门前一对石狮威风凛凛，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地位。
早有眼尖的下人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道：“大小姐，程公子，老爷在书房等候多时了，请随小的来。”
乔灵琋转头对程子毓说道：“别紧张，就像春日宴那般，正常发挥就好。”
程子毓轻轻点了点头。
穿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流水，两人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
乔灵琋轻叩房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父亲。”乔灵琋脆生生地唤了一声。
程子毓紧随其后，规规矩矩地行礼道：“晚生程子毓，见过学士大人。”
乔父正襟危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中拿着一本书卷，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目光在程子毓身上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