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有些信了,忙问:“那咱咋办?”
“别慌!咱先核实一下。你给北企抢险设备厂门卫打个电话,问孟凡杰下没下班,门卫会顺嘴说实话。”
“他下没下班跟咱有啥关系?”
“你可真木哇!你想想,陆玉生先前不动稳住你,他要偷偷查案,必委托别人。北企有此能力的有两个人,一是保安部的柳文昌,可他太明,暗动不能。另一个就是孟凡杰了。此人号称‘小诸葛’,推理分析十分厉害!况且他又是陆的死党,暗中带人下去跑不了是他!你快打电话问吧。”
“我问,可不知电话号,等我先问北企值班室……”
五六分钟后,问题问明白了。抢险设备厂门卫一听问孟凡杰下没下班,马上脱口而出:孟厂长家有事,已四五天没上班了。翁琴说:“咋样?孟凡杰必早去了淮南!事情已经危机,咱考虑自救吧!”
秀丽吓得呆呆的,还不愿意相信,说:“这可能吗?”
“你别做梦了!我再问你,你能保证陈启明给娥子灌了‘二号药’吗?”
“‘一号药’是我监督他给娥子灌的。第二天他带人走之前,我又让他给娥子灌‘二号药’,可他说,灌‘一号药’娥子就已虚弱得要死,再灌药非得出人命不可!我只得同意他回家再灌。他们回去的第二天,我曾打电话询问,他说‘二号药’已经灌了……”
现在事情明了,崔秀丽和翁琴确实是两个恶毒的家伙!是她俩绑了娥子。为了杜绝后患,给娥子准备了两种药,‘一号药’是打胎药,已经给娥子灌下,娥子已经流产。她俩的目的是:不让娥子生下孩子,以防孩子长大找她俩寻仇和争分玉生的家产。还有就是卖嫁娥子也会顺利些。‘二号药’是一种脑破坏药,那是打算让娥子迷糊不清的,这对于保障娥子被卖嫁后不跑和永不翻案至关重要!
“那灌药的后三十万元你给陈启明了吗?”
“没有啊?我告诉陈启明,过几天我去他那儿,我必须看见娥子傻了,才付他……”
“你可真坏事儿!你这不等于让他先不处理走娥子吗?人现在还在他家,那肯定会被陆玉生他们找到!就是娥子傻了,能让咱俩脱罪吗?”
“哎呀!那可咋办?”秀丽吓哭了。
“哭有什么用?亡羊补牢吧!快给陈启明打电话,让他马上弄走娥子……”
秀丽手哆嗦着摁手机,半天没打通。农民陈启明虽然有手机,却不习惯带在身上,他家里的座机也没人接。此时,时运也不在她俩一边儿。
“完了,你我跑吧!”翁琴无可奈何了。
“先别泄气,我听陈启明说,娥子被他藏在一个外人绝对找不到的地方。陆玉生又采取了自己侦破,如果他找不到娥子,自然就放弃了。等会儿我再给陈家打个电话……”秀丽想了想,她倒镇静了。
红螺蚬村坐落在群山中间一个小盆地里。一座矮山就象一头巨牛卧在村南边儿。天一擦黑,孟凡杰就带人潜至那矮山下,隐蔽在山脚的草丛中。
孟凡杰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一远一近有两个人跟着。远的那个人见他们藏在草丛中不走了,就象兔子一样跑回村子去了。这个人是去绑架来娥子的人之一,他是陈启明派来监视孟等北方客的!
不用说,陈启明在做着反侦察活动。之前,孟凡杰他们是以地质调查的名义进村的。他们穿着沱县钻井队的工作服,还背着采集样本的大背兜子,堂而皇之。这些行头是孟通过沱县公安向附近的钻井队借的。可陈不是吃醋的,孟他们进村的第一天他就感觉不对。他听说来的这些人全是东北口音,这就让他警觉了。从此,他收敛了自己的行动,除了下地干农活再不出去。要出去时全由老伴儿代劳。因此孟他们前阵儿侦察以无果而停。今天下午孟带人重返,陈很快通过村文书——他的亲侄子得知了消息。他做贼心虚,感觉这回人家是冲他的“坟”来的。于是他就派他另一个侄子,绑架的参与者去监视盯梢了!
盯梢者气喘吁吁地跑回村,向他报告后,他大吃一惊,马上采取应对措施……
再说另一个跟踪者,他见孟凡杰他们藏住,继续往前走,快到跟前时,随队的一个警员发现了,迅速地跳起来逼问:“站住!干什么的?”
“别误会,自己人。”来人平和地说。
那警员把电筒照到来人脸上,身后孟凡杰他们瞬间向后看,几乎是一齐惊讶地说:“陆总来了!”
玉生上前几步,亲切地说:“大家辛苦!”
孟凡杰站起来握住玉生的手:“您怎么来了?这么快!“
玉生说:“我不放心,就坐飞机来了。同来的还有凌川市公安局长季红洋。他正和当地公安研究给咱派支援。我嫌太慢就先来了,还没进村部,就见你们出发,我就悄悄地从后面跟着。”
其实玉生撒谎了。在沱县公安局,季红洋不让他单独行动,可他不听,借上厕所之机打车先来了。
大家都围过来说话,玉生说:“那阵儿我发现我后边还跟着个人,这功夫不见了,想必是陈启明派来监视你们的!既然事儿已露了,就快些开始吧!凡杰还是你指挥。
“好,马上开始。”孟凡杰转对大家,“走,出发!不必隐蔽,越快越好!”
霎间,玉生等九个人都撒腿往山上跑。前方正好是上山的马车道,一行人顺着道跑。这时天完全黑下来,孟凡杰又喊:“大家打开电筒跑!”
五六分钟后,一行人跑到山顶,都气喘吁吁。孟凡杰用电筒四下照照,确定没人就带人往左走。村长曾说坟场在马车道左边。山上乌蒙蒙的,比山下亮些。很快就看见前边是一大片坟场。坟场里间或有高大的碉堡式坟茔的影子,象地上扣着的巨锅。
山上有风,吹得草木刷刷响,偶有山猫和什么鸟嘶叫几声,弄得坟场挺瘆的。可玉生他们没人害怕,任务的刺激性已盖过了精神的恐怖。他们在坟场里穿行寻找,很快就找到村长说的位置一个碉堡式坟墓。孟凡杰用电筒照着说:“就是它!”
这座碉堡坟墓是新建的,前面的水泥门还没有封土,上边却挂着把大锁。门前没有碑铭,只是在门边水泥墙面上刻着几个小字:陈启明公元两千。这正是陈为自己和老伴儿备下的墓穴!
一个队员拿出锤子,就要砸锁。孟凡杰制止说:“先别动,弄准里面有人再砸,要不咱惹祸!”他停顿一下又说:“两位警员南北山顶边警戒,其余人围着墓找气孔。”
队员们围着坟墓用电筒照着找。一人高以下找了一遍没有。孟凡杰说:“村长说了,没下葬的坟墓留气孔,是为排湿气的。大家高处找找。”
队员马上分几组,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肩上,上边人一手扶墓壁,一手照电筒找。很快,就听墓西侧一组上边人喊:“孟厂长,找到了,两个鸡蛋大的窟窿!”
玉生随孟凡杰等人转到墓后,孟激动地下令:“快向里面喊话!”
上边队员冲着气孔喊:“陆玉娥!陆玉娥!你在吗?”之后耳贴墓孔听。他终于听到里面微弱的回音:“我在,我在,快救我……”之后,那上边队员兴奋地回头报告:“陆总、孟厂长,陆玉娥在里面!人我们找到了!”